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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的蘋果美文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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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在我三五歲的時候,年輕的父親在村屬林場擔任看護員,由於林場偏遠,大我五歲的姐姐總是帶着我步行去給父親送午飯。那林場坐落在山腳下,現在想起來佔地至少有六、七十畝,裏面建有完備的泵房和輸水管道,在當時顯得頗具規模。林場裏除了幾棵杏、桑椹、核桃樹外,其餘全是蘋果樹。記得每次回來時父親都會在吃完飯的飯罐裏塞幾顆酸澀的蘋果,然後姐姐和我蹦蹦跳跳的回來,或者是那時的蘋果品種太老,難以下嚥,也可能是我們吃膩了想改進口味,總是和姐姐對着家裏的牆壁把蘋果甩得爛爛的,這才滿足的吃下。這是我對蘋果的最早記憶。

幾年後,我上小學了,父親也離開林場去了縣城跟着工程隊打工,同時兼種農田。那時在鄉政府的規劃下家家户户開始種蘋果樹,農民為了求效益在栽了樹苗的行間套種小麥、洋芋等作物。固執的父親是反對種果樹的,認為這靠不住,只有種麥子才能吃飽飯。為此,在耕地的時候,母親便成了出氣桶,父親常對母親破口大罵,小小的樹苗會也被耕具有意或無意的損壞。而年幼的我只能在一旁呆呆地看着這一切。我想我以後好些年沒有吃到蘋果的原因是與偷苗賊的猖狂和父親的消極應對是分不開的。

在我上初中的時候,我家靠公路邊一塊川地的蘋果樹苗歷經磨難終於成長起來了,我很高興,因為它們和我一樣年輕。我經常鑽到它們中間去,看看這裏稚嫩的西瓜熟了沒有,看看那裏向陽的葵花籽可否能吃了。哦,還有大片的葱綠的韭菜、大葱、辣椒,它們的長姿似乎比別人家種的都要好,它們在以特別的姿態回報着勤勞的母親。至於果樹,倒是次要的,裏面都是些秦冠、黃香蕉、紅香蕉之類的品種,種這些彷彿只是標誌着我家也有蘋果吃了,也不用稀罕別人家的了。那時的父親還在工程隊幹,他好像也沒想着要靠種果樹發家致富。據我聽聞,當時隊裏有經濟頭腦的人靠種蘋果年收入就有八萬元的,好多錢哪!他們可能已經種起了更具經濟價值的紅富士樹。而我家還是種果樹最少的,還沒有賺到錢的。不管怎麼説,在母親雙手用塑料繩和樹枝編織成圍欄的果園裏,我感受到了無盡的母愛,心靈也無盡的舒放,那裏是我的樂園。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20xx年——我高中畢業,考上了一所大專院校時。一天傍晚,父親怏怏的回來,對我們説:“我年齡大了,工程隊不要我了。”這句話聽起來是多麼的殘酷!不要就不要了吧,人總不能在工地上幹一輩子苦力,回來幹農活還安全些。我當時這樣想。自此,父親過起了另一種生活,他現在應該重視起種果樹這唯一的出路了吧。

在我窮困、抑鬱的堅持上完那所大學後,便開始了我在外的打工生涯,家裏的果園大概也能賣點錢了。回到家裏的某一天,我對父親説:“你也可以嘗試套果袋試試。”我知道那時母親也已患病,勞動的重擔更多的要父親肩負。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竟對父親説出瞭如此不知羞恥的話,要知道父親已經夠累了。但我更深知:我們都是男子漢,所有苦我們都能深深嚥下。父親也彷彿聽了勸,給部分紅富士套起了果袋,而我也在歷經打工生活後考入了省內某縣的行政單位工作。

闊別多年後,20xx年8月,我終於回到靜寧工作了。這次是真的回來了,從此再也無離別之苦。這下終於可以認真的打量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小城了,工作單位坐落在縣城東拓,辦公樓也算氣派,樓前是寬闊的雙向六車道公路,最讓我吃驚的是縣城西面也開發了,不僅有寬闊的通南公路,還有大片拔地而起的高樓。新的,對於我來説,一切都是新的。

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我與同事時有下鄉。某日聽説要到縣南面的鄉鎮檢查,很是興奮。作為生於斯、長於斯的靜寧人,長這麼大從未踏足過縣域的南部。當車輛行進在蜿蜒曲折的雷大梁上時,我被眼前片片相連的丘陵果園驚呆了。滿地的綠色順着山丘的起伏一直漫漫的延伸到了山下,又與川區的果園相連,規模是那樣的宏大。而丘陵上的果樹也不比川地的果樹長勢差,枝幹粗壯,葉片茂盛、有着近乎黑黝黝的綠;那枝上的蘋果也是碩大的,紅豔豔的,遠遠地散發着誘惑。我這才知道家裏的那些蘋果樹、蘋果,怎麼能跟這裏的相比呢。

如果不曾到過,我又怎會知道山的這面也是綠黝黝得一片川區,那綠黝黝的也是蘋果林。在李店、仁大一帶,可以不看果園,單看家家户户考究的修飾就知道這裏的人們早已過上了富足的生活。這裏的氣候更温潤,農民的種植技術也更勝一籌,這一帶的果農大概是全縣果農的榜樣了。

隨着時間的推逝,我逐漸才知道我家所在的那個山樑叫“東山樑”,大片的梯田果園也被冠以“東山樑蘋果園示範基地”。這裏每年的不同時節都會有參觀團到來,不乏省、市、縣領導和知名人士,這也是家鄉人的驕傲。

春天裏,百花盛開。而這裏大規模蘋果花的'盛開也掩蓋了其他花朵的芬芳。開着白色花朵的,那是紅富士:花瓣上帶些微紅的,那是秦冠。簇擁的花朵一簇簇壓滿枝頭,只見滿樹的花朵,不見樹葉。從近前循着遠處望去,這裏是純粹的花的海洋,並攜着使人清爽的陣陣幽香。當微風吹過,片片花瓣緩緩飄落,讓人想起電影鏡頭裏俠客們競鬥時隨身起舞的秋色楓葉,純潔,唯美。也讓人想起風生水起的皋蘭縣梨花盛會。某天,説不定也會有電影拍攝者在這裏取景;也會有愛好自然的遊客慕名而來,和這美麗的果花一同度過一年之春。

過了夏天,到了秋天,是果農們一年中最忙碌的時候。先是去果袋。探出腦袋的白娃娃臉蛋似的果實要等曬紅了才好。去了果袋約莫十來天,農人們就開始採摘了。大家早上起得膩早,也不管露水是否散盡,開了農用車就直奔田頭,中午吃完午飯也不休息,晚上黑暗中還能看見開着燈匆匆駛過的農用車。每當這段時期我也要回家幫助父親,用一週的時間體驗勞作的枯燥與不易,才感歎這輩年長的大人是多麼富有毅力與耐心。父親説:之所以抓得這麼緊,是怕風雪來得太早,凍了果子。每到果子採摘將盡,我才會長長地舒一口氣,那是替父親舒的一口氣。

冬天,賣了果子,農人們就可以過些舒心的日子了,剪果樹的時間也可以自由安排。我始終認為修剪果樹是在進行一項藝術行為。會剪的人也無需經過嚴格的訓練,只需分得清哪些是結果的枝,怎樣使各枝條更好的採光,粗懂這些,再加以時日,誰都會成為半個專家。在這方面我頗自負,我始終覺得父親是不捨得或者是不懂去除那些多餘的枝條,所以當有閒暇時,我會與父親同時出現在果園裏,我熱愛勞動,熱愛這項修剪藝術,這些都是父親影響和給予的。

縱觀靜寧這片古老而神奇的蒼茫大地,種蘋果,是果農們一年的、一生的大事。當我們大口大口吃起果嫩多汁、富含養分的來自這片土地的蘋果時,是不該忘記這大地上淳樸的人們的。他們正在烈日下,揚起黑黑的臉,朝着我們憨憨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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