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閲讀-人之春

唉，又出去玩，真煩。兒子一個勁長歎，沒了沒完，一臉逆反。

幾乎每次出去，苦苦央求，他們卻還講出了理由一大串：喧囂繁亂悶熱一遍，雜味兒熬煎塵灰垢面，且還塞車，一塞就沒了沒完。哪有在家，電視電腦，還有空調......

終於上路，還是錢能幹。只要給錢，什麼都好談，且越多越欣歡，哪怕出來都是悶悶的一天。可今天則不然，多給了好多，還嘟嘟啷啷半天......

在公園，依舊老生常談，只是小點的孩子有一點點新鮮感，時而也刁鑽，父母焦頭額難，沒了沒完。而我和孩子依舊和往常一樣，沒完沒了的QQ聊天，什麼在眼裏也茫然。一整天就是吃喝睡，不過蜷久了出去轉轉，然後回到帳篷和家人一起呼嚕嚕吶喊雲天。時而被夢魘驚起，惺忪着眼，看看大家也和我們憨成一團，只有特別小的小孩，零星的圍着帳篷轉轉。每次一入公園，度日如年。卻無奈，也不可能久了不出來接受自然光線，成天像囚犯，囚在家裏工廠校園，坐井觀天。

一陣悶熱又入了長眠，夢裏夢見，車水馬龍人擁一遍，陽光白花花樓海無邊，綠蔭零星幾乎不見，葉兒萎縮塵土綿綿，不是車聲隆隆就是腳步咚咚，一臉疲倦一眼亢奮，神經兮兮凝神緊板，似乎從有人類到今天，眼睛骨碌碌一遍，像繁星閃閃沒了沒完。人們似乎已麻木了疲倦，只爭朝夕着有生之年。城市郊區黑河源遠，蔬菜變質，水果黴然，天也朦朧，山也朦朧，旱澇家常便飯。農民拼命往城裏鑽進，田地荒蕪，只剩老年和幼年，成天想着錢。

似乎又一長夢裏，我夢見人們佝僂一遍，緊張急促的語言，眼珠鬼金睛閃着藍幽幽光環。所有的人腦裏想着錢，口裏數着錢，手裏翻着錢，足尖躥着錢，夢裏夢着錢。錢啊，白花花擁塞天地間。

卻不知世界因錢在悄悄質變。

忽然一陣鳥叫，喳喳喳的沒完，惺忪着眼，人擁一遍，潮起潮落一遍。低空無數的鳥兒盤旋飛竄，時而俯衝，時而閃旋，時而嗖地竄過人眼瞼，時而抓起人發絲斜竄。慢慢越聚越多，幾乎黑壓壓一遍，那吶喊喊破了蒼天。

頓時，似乎撕裂着腦幹。撕裂了一切有生之靈的心肝。蒼天不勝寒！

終於擠進中心，原來一隻雛鳥，羽翼未滿，跌跌撞撞撲撲騰騰，還有肌膚露現，站起來跌倒，站起來跌倒......有時嘴尖着地屁股沖天，眼珠惶恐着滴溜溜轉。似乎意識到來到人間的悲慘。

有人議論鳥兒稀有，拿去賣錢；有人議論帶回籠養，把自然搬回家園；有人説叫管理處看看；有人放飛自然，讓它傲然......慢慢，似乎全場都傳遍，都知其究竟，人們議論着，沸反溢天。忽然有人高呼：不能為錢，把鳥放飛藍天！不能為錢，把鳥放飛藍天！......緊接着人們吶喊一遍。凝望着蒼天，看着那黑壓壓的'鳥兒一遍，還有加進來聲援。一遍鳥兒的世界，煞為壯觀，卻是悲壯一遍，在人間。

慢慢，我看見有人努力着爬上樹幹，細心者把做好的鳥窩放在枝椏間，把鳥輕輕輕輕，放在窩邊，人影才慢慢散亂，鳥兒高翔盤旋，天籟自然。我們徘徊叢林邊緣，看着青山綠水，白雲藍天，天籟無緣無邊，醇香飄然。兒女興奮着，津津樂道今天：人啊，真夠殘酷，為錢啊，讓鳥兒磨難了多少時間，或許它還惶恐着有生之年，誰知羣策羣力，沒料到沒有不可改變。

夜夢裏，我夢見。我和曾孫在大都市家園，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和風習習，花香飄然，蝴蝶翩翩，鳥叫婉轉，和着都市的炫音，柔成優美的弦。人們凝眸，入了無緣無邊的經典。諦聽着更魅力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