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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湖人散文

曾經的湖人散文

美國NBA各支勁旅,都是叱吒風雲的虎狼之師、威武之師。在相當長的時期內,很難説誰強誰弱。可不知基於何種情結,我更偏愛“湖人”一些,不光是它曾創下33連勝的賽場記錄,還有……還有……我終於想起來了,我曾經不是自嘲過我也是“湖人”嗎?

曾經的湖人散文

那是我下放漉湖邊一個農場的時候,其實説起來這“邊”離我們場我們隊也還有近二十華里的路程。可自打同衡陽知青老馬去了一次之後,我就被那裏湖水蒼茫、雲波浩淼的景色給吸引住了,此後總是隔不到十天就要去觀賞一番,去的次數多了,竟然自稱為漉湖人,簡稱為湖人了。

當然不是每次都傻乎乎地看湖水,至少幾個人一塊兒去的時候,總要戲戲水,劃劃船,而不少時候是每人隨隨便便拿一根什麼竹竿去釣魚。竹竿上隨隨便便綁着根從碳酸氫銨化肥袋上拆下來的尼龍線,線的盡頭當然還是繫着個彎彎的魚鈎,魚鈎上胡亂穿掛着半條蚯蚓。

有一天,同老馬、小朱等人玩得太盡興了,就不管不顧連晚飯都沒回去吃,還在湖邊綠油油的草坡上流連着。

晚風吹得我們的衣襟像旗幟一樣飄動。我像姜太公一樣漫不經心地把魚線甩到湖水裏,就有一搭沒一搭地同他們兩個神侃着。忽而,在馬永順那邊傳來一聲:“且慢!有情況。”他手裏的那根釣竿,陡地悸動了一下,變得彎彎的了。他説:“我可感覺到水下面有個生命在呼喚喲!”我説你乾脆説已然察覺了它顫動的韻律好了。他説,這是一個生命在它的一頭徘徊,它對於遇到的東西笨拙得不知如何是好。好了,你們都別説話了,那水下的小生命沒準聽得懂人話,保不準冒着嘴巴被撕裂的危險倉皇脱逃的呢!

這傢伙煞有介事地做老漁夫收桿狀,雙手交替着把魚線一節一節地拉出來,蹦跳的一條草魚就是這樣地被拉到了空中。喲,掂在手裏沉甸甸的,該有兩斤多吧?就是這唯一的戰利品喲!説來也慚愧,三個人今天一下午加上半個晚上,都是在草地上胡亂翻滾,或者跳進水裏像湖鴨子一樣地撲打幾下,釣線是下了水,可誰也沒正兒八經地釣魚,説我們都像姜太公一樣,那是太抬高了自己。可釣者之意不在魚而是當時三人心境的真實寫照。

然而,一旦魚釣上來了,我們一下子又變得實用主義起來了,大家可着勁兒釣魚,把渾身解數使將出來。沒多久,天遂人願,此起彼伏地釣杆兒起起落落,沒過多久功夫,我們個個身手不凡,都是七八上十條一兩斤重的大魚甩入桶中。

更多的時候“人約黃昏後”,我,獨自一人在傍晚同漉湖這位老朋友相會。平心而論,我那老朋友的風景雖然壯美,卻並不優美,不常到這裏來的人,或者不住在湖邊是體會不到它的魅力的,至少湖水變幻多端的'色澤和風度是不尋常的,甚至值得大肆描述一番。

老實説,這個渾濁的蒼黃色湖泊是我用肉眼無法丈量的,長度是連綿數十公里,而寬度多少,也從來沒看到過盡頭。它一年四季都不會枯竭,周圍到處是楊樹和蘆葦。只有通過白雲和蒸發的水汽,否則你根本察覺不到它。四周是一座座挺拔的小土丘,它們陡然升出水面,也就是那麼三十米高,但東南角突兀着,想必有百把米高。

“山”上森林茂密,以致影響出漉湖的水至少有兩種顏色,近看是一種顏色,遠看是另一種顏色,而近看的顏色更加自然,第一種顏色要依據光線、天氣和周圍景物而變化。秋天在天氣好的時候,遠遠看起來,它們是一種草綠色,特別是在水面起漣漪的時候;假如近一些看,那些蘆花開過之後,高大的鑽天楊和幾乎是鋪天蓋地盤踞着湖邊所有陸地的蘆葦,把它們的陰影密密匝匝地投射在臨近岸邊的水面,此時必定呈現一種時而瓦灰時而青黑的不定的色澤。

而冬天暴風雪來臨時,它們是暗灰色的。

在下大雪的時候,河水幾乎和冰一樣,不過像一層裹着灰黃泥土的冰。然而關於冰的視覺判斷完全是一種心理誤差所致,稍微定一定神,再看第二眼就知曉地處南方的大江大湖從來都是不結冰的,漉湖也一樣,永遠流動着它那源源不絕的生命之水。

有人覺得,藍色是純潔的水的顏色,不管是液體的還是固體的。但是,漉湖不祈求純潔,不祈求那海水一樣深沉的藍色,它儘管根據四時氣候,根據周圍景物的變化而不斷調節自己的色相色温什麼的,但象徵堅實大地之蒼黃的泥土色永遠是他的主打色澤。這一點是亙古不變的。

漉湖的水有時是黃色的,有時是泥漿色的,可也有雨過天晴的時候,漉湖突然從一個不修邊幅髒兮兮的關東大漢變成了一位娉娉婷婷的温柔少女,湖水似乎染上了天地的色彩。在山頂上看,湖水似乎染上了映射着天空的顏色;但是在湖邊近看,你能看見湖底的沙灘,湖水首先是泛黃的,後來有點發綠,再往深處,湖水的顏色就更深了,乍看上去簡直就是暗綠色,可定睛細看,還是有天地玄黃的基調在水下主宰着。

在那春光旖旎的日子裏,陽光和煦,大地蒸騰,和別的湖水一樣,在天氣晴朗的時候,湖面會揚起一陣陣細微的水波,這樣,在直角這個方位上,水波的表面可以折射出天空的顏色,因為湖面把更多的光線融合在一起,所以,從遠處看,湖面居然很接近天空的蔚藍色。

在湖上划船,向四周觀望,想看一看水中的倒影,這時,我居然發現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淡藍色,就像閃耀的絲綢和劍鋒,恍惚中掩蓋了湖水固有的玄黃色彩,變得藍瑩瑩的,端的晶瑩剔透起來。水波的另一邊則是原先的黃褐色。於是黃褐和淡藍交互出現,儘管淡藍是最後出現的,但是比較起來卻顯得很渾濁。這種淡藍色就像玻璃,就像我記憶裏的一樣——在冬天,太陽落山了,西邊的雲朵顯示出一片片藍天。但是裝滿一杯水,拿到有光亮的地方去看,就跟裝了一杯空氣似的,根本是透明的。大家都知道,大玻璃有一種顏色,玻璃製造商説這是它的“身體”,但是小玻璃就沒有顏色。我不知道映出這種綠色需要多少湖水。

對於我這個低頭直接看湖水的“湖人”來説,湖水顯現我眼球時往往很黃很黑,或者還有深棕色。跟大部分湖泊一樣,在湖裏游泳的人身上會有一種淺黃色,但是漉湖的湖水,在這個時候就像水晶那樣純潔,使得洗澡的人身上十分光潔、雪白,更加奇異的是,四肢會在水中放大。扭曲,似乎是一個怪物,真值得米開朗琪羅這等級別的世界雕塑巨匠去考察其中的原因。

有一次我同隊上最會打漁的保古老划着船在漉湖上梭巡了一遭。在欸乃欸乃的槳聲中,我分明聽到了一種十分陌生而又頗為動聽的聲音,以至於不自覺地停止了划槳,用目光細細搜尋着湖面。終於看到距離湖面不很深的地方,有一羣羣遊鯧子和銀色小魚。後者僅僅有一兩寸長,在淡黃色的水中忽隱忽現,而前者稍長一些,不過也只有半根筷子長,身上有它獨特的花紋,一下子就可以發現,看那奔忙穿梭的樣子,這些小精靈沒準是苦行魚,奔來奔去的不知到底要到哪個理想的去處討生活。

其實,當時的我,當時的我們這一撥“湖人”—-在湖區躬耕壠畝的知青,從某種意義上來説,何嘗不也是茫然無措心不在焉而又忙忙碌碌地討生活呢?

標籤: 湖人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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