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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株湖畔五月麥香飄滿院作文

楓株湖畔五月麥香飄滿院作文

楓株湖畔五月麥香飄滿院

楓株湖畔五月麥香飄滿院作文

地是麥的温牀,十來顆麥粒,一個小土坑,一把草木灰,一層薄泥土,再給一點時間。在日裏,在月裏,在風裏,在雨裏,摸不準哪一刻薄薄的土層就插滿了針尖一樣細長的嫩綠的苗。當枝頭的山杏漸漸泛黃,紅瑪瑙似的山櫻桃格外晃眼,風吹着金色的麥浪,就在芬芳的五月,故鄉楓株湖畔的麥子成熟了,淡淡的清香,揉合着山野清新的風,直在天底下飛翔。

綠油油的麥苗,在白雪的懷抱裏亂拱。一忽兒就挺直了杆長滿了葉,齊膝攀腰去了。剛剛還是春日暖風裏笑着舞着的青衫綠裙的俏妹子,轉瞬便成夏天豔陽下情意款款的金冠黃袍的美貴婦了。每到五月麥子成熟的時候,豐收在望,我的母親舒眉展顏,每天都要站在我家的麥田邊,駐足佇立,她手搭涼棚,極目遠眺,一地金色的麥穗,棵棵堅挺飽滿,整整齊齊地昂首站立,有時候,母親在午後的陽光下,或者在夕陽的餘暉中,他在麥田邊徘徊,一邊吮吸風中絲絲麥香,一邊有滋有味吸着旱煙袋,金黃金黃的麥田,一眼望不到邊,此刻在藍天白雲,在青山綠水,以及在村莊裊裊炊煙的映襯下,成為楓株湖畔小山村最壯觀的風景,這時的母親,欣賞這爽心悦目的風景,哼着無詞的鄉曲野調,豐收的喜悦在她的明亮的眸子裏閃爍。

夜晚,星光滿天,故鄉楓株湖畔的'縷縷麥香襲入我的房間,我和三弟陶醉在五月麥香中朦朧入睡,第二天,天色尚未大亮,我和三弟被母親有節奏地“嚓嚓”磨鐮刀聲所驚醒,再也也睡不着。我們懶洋洋地躺着在牀上,就是不想起牀。直至母親連聲喊叫了幾遍,我和三弟才慢騰騰穿衣起牀。母親早已把幾把鐮刀在一塊磨刀石上磨得鋥亮鋥亮。這時,楓株湖畔的一角天空剛剛露出魚肚白,我們迎着田野飄來濕漉漉的麥香,全家人每人拿着鐮刀,走向村東頭自家的麥田裏。早在我們之前,淳樸的村裏人,一字排開,紛紛弓着腰,在自家金色的麥田裏爭先恐後地收割麥子,他們的身後留下剛收割好一行行已收割的麥堆子。我們來到自家的麥田裏,母親神情莊重地,率先揮舞着鐮刀,“噌噌幾聲”幾聲,懷中一攏小麥欣然拿在手中,母親左手舉起我家今年夏收第一鐮小麥,就如同高舉起一面金色旗幟,驕傲地向我們炫耀,她那佈滿滄桑歲月皺紋的臉,燦爛地笑了。於是,我們在母親的帶領下,縱情地揮動鐮刀開始收割,一棵棵飽滿穗大散發着香味的小麥,在我懷裏跳躍,舞蹈,收穫的成就感不時在我心裏激盪。這時,楓株湖畔上的太陽越升越高,一羣小麻雀在我們頭頂上“嘰嘰喳喳”叫着,盤旋着,偌大的麥田裏,麥香瀰漫,側耳聆聽,整個曠野裏收割聲整齊有序,富有音樂感。中午時分,太陽火辣辣地在頭頂上照着,我們全家忙碌的一大晌,直累得腰痠背疼,口渴難忍。正在這時,在外教書的父親送水來了,提來一大木桶涼茶水。父親一大早精心挑來山泉水,在鐵鍋裏燒開,用勺子舀在木桶裏,泡上新採來的鮮竹葉、金銀花、薄荷,涼茶清香可口,我坐在麥堆上,一連牛飲了幾大碗,舒服得很。一地麥子我們花費一整天的時間就收割完了,我們用車把手割好的麥子運送到麥場上,暮色中,空蕩蕩的田野裏,在晚風中依舊瀰漫濃郁的麥香。

鄉親們腰上別了草繩,背上插上鐮刀,肩上扛着長棍,逶迤而來。手握麥棵,躬身揮鐮,把它們一個個扶躺下來。打成捆,挑上肩,楓株湖畔的麥香便一路隨着輕快的腳步飄灑,聚滿農家小院。故鄉土地不多,小麥產量有限,收割、脱粒沒有機械,都是人工。一捆捆的小麥擺滿了院子或廳堂。常是晚飯過後,勞累了一天的大人小孩又得開夜車,給小麥脱粒。在廳堂的一面牆下擱幾張長凳,卸下幾塊大門板,把麥捆兩端一擺。人在門板前一字排開,放倒麥捆,你手箍一把,他手握一束,雙手攥緊麥根,將麥穗一端高舉過肩,迅即拼盡全力朝門板重重砸下。熟透的麥粒在沉重的“啪啪啪”的撞擊聲裏抖落、飛濺,沒一會就擠滿門板。用麥穗將麥粒往地上一掃,煤油燈在背後明明滅滅,麥捆總會在我們小孩漸漸濃厚的睡意裏慢慢一捆一捆變少,直至脱除乾淨。這時地上已鋪滿厚厚一層的麥粒。

一大早,母親會將地上的麥粒掃攏一塊,一畚斗一畚斗地端到屋前的曬墊上,均勻地鋪開,在陽光下翻曬。曬乾了裝進大缸。少糧時挑一擔去碾一筐麥粉回來,對付一日三餐。

不過説來碾轉也是能登大雅之堂的,據《宮女談往錄》中記載,碾轉是古代清宮的貢品之一,每年春末夏初,也就是夏季的第一天(四月初一),在這一天宮裏要吃兩種一年初次見到的新鮮東西,一種是“櫻桃”,另一種就是用新鮮青小麥做的“碾轉”。所以才有了古人“晴日暖風生麥氣,綠蔭幽草勝花時”、“槐柳成蔭雨洗塵,櫻桃乳酪並嘗新”的詠初夏詩句。現在看來碾轉既保持了全麥的營養,又有天然新鮮青小麥的淡淡清香,入口粗糲、質感、筋道、耐嚼,清香中帶着微甜。它不含任何化學成分、防腐劑和人工色素,還真是一種地地道道的綠色環保食品呢。碾轉的吃法其實也簡單,直接吃,或用黃瓜絲加上蒜泥香油拌着吃,更麻煩一點就是放上清油,炒個雞蛋,那就別提有多可口了。

麥粉多在早餐吃,方便,快捷。一小鍋水燒開,舀幾碗麥粉,兑下適量清水,攪拌均勻。用鍋鏟一角一小撮一小撮地兜上來,下到沸水裏。你兜完了,鍋蓋一蓋,打兩個滾頭,一鍋嫩滑的“麥粿兜”就熟透了。有閒工夫,就做“細面鰍”。將麥粉兑水揉成團,將團用擀麪杖搓薄切絲,雙手抖落下鍋。一鍋細長柔滑的“細面鰍"一會便清香撲鼻。作為主食的“麥粿兜” 、“細面鰍”並不太讓我留戀,小麥的另一些吃法,更令我垂涎。一是作為節慶食品的七月半的煎粿和“門栓”,一個油煎,一個油炸,一個甜且韌,一個香而脆。一是做成饅頭,隨身帶隨口吃,只是偶爾享用所以常有惦念。更有點自我成就感的是,那時我們小孩常會滿山岡地走,去到處的麥地撿麥穗。有時母親就犒賞我們,將我們撿回的麥穗,脱下麥粒,用點鹽水放鍋裏炒給我們吃,奇香無比,都能把鼻子拽走。到現在都讓我懷念,還想嚐嚐當年的那種噴香的味道。

麥粉還可以做麥醬,是故鄉一道常見的家常菜。將麥粉蒸成麥餅,待它發酵“長粉生毛”,掰碎放進矮的瓦缸,兑下開水,撒上鹽,擱在瓦屋頂上曬。愈曬愈濃,愈往咖啡色裏去,時間不用多久,舀一小碗,剁一些碎青椒紅椒下去一拌,不論下粥下飯,都是一種美味。燒別的一些菜,它還可以作佐料,舀一小勺,別是一種風味。只是好久沒再嘗過那種滋味了。

長大後,我離開了小山村,但五月麥香,一直在心裏激盪,激勵我在人生道路上,堅強地行走,執着地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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