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文書都 >

文學文本 >散文 >

冰心優美散文欣賞

冰心優美散文欣賞

一代代的青年讀到冰心的書,懂得了愛:愛星星、愛大海、愛祖國,愛一切美好的事物。我希望年輕人都讀一點冰心的書,都有一顆真誠的愛心。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冰心優美散文欣賞,供大家欣賞。

冰心優美散文欣賞

冰心優美散文欣賞:除夕的夢

我和一個活潑勇敢的女兒,在夢中建立了一個未來的世界,但是那世界破壞了,我們也因此自殺。

仿彷彿佛的從我和她的手裏,造成了一個未來的黃金世界,這世界我沒有想到能造成,也萬不敢想她會造成,然而仿彷彿佛的竟從我和她的手裏,造成了未來的黃金世界!

心靈裏喜樂的華燈,剛剛點着,光明中充滿了超妙—-莊嚴。

一陣罡風吹了來,一切境象都消滅了,人聲近了,似乎無路可走,無家可歸。

我站在許多無同情的人類中間,看着他們説:“是的,這世界是我們造成的,我們是決不走的,我們自殺了,可好?”他們只冷笑着站在四圍,我的同伴呢,她低着頭坐在那裏,我不知道她也有自殺的決心沒有。

一杯毒水在手裏了,我走過去拊着她的肩説:“你看—-你呢?”她笑着點一點頭,“柏拉圖呵!我跟隨你。”我抬起頭來,一飲而盡,—-胸口微微的有一點熱。

她忽然也站起來了,看着我,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一個弓兒……可憐呵!那箭兒好似彈簧一般……她已經—-我的胸口熱極了。

嗚咽—-掙扎裏,鐘擺的聲音,漸漸的真了,屋裏還是昏暗的,簾外的爐子裏,似乎還有微微的火,窗紗邊隱隱的露出支撐在夜色裏的樹枝兒來,—-慢慢的定住了神。

這都是哪來的事!將來的黃金世界在哪裏?創造的精神在哪裏?奮鬥的手腕在哪裏,犧牲的勇氣又在哪裏?

奮鬥的末路就是自殺麼?

為何自己自殺不動心,看別人自殺,卻要痛哭?

同伴呵!我雖不認識你,我必永不忘記你犧牲的精神!

人類呵!你們果真沒有同情心麼?果真要拆毀這已造成的黃金世界麼?

這是一九二0年的末一夜,陽光再現的時候,就是一九二一年的開始了。

夢兒呵!不妨仍在我和她的手裏實現!

同伴呵!我和你,準備着:創造—-奮鬥—-犧牲!

冰心優美散文欣賞:畫詩

去年冬季大考的時候,我因為抱病,把《聖經》課遺漏了;第二天我好了,《聖經》課教授安女士,便叫我去補考。

那一天是陰天,雖然不下雪,空氣卻極其沉悶。我無精打采的,夾着一本《聖經》,繞着大院踏着雪,到她住的那座樓上,上了台階,她已經站在門邊,一面含笑着問我“病好了沒有”,一面帶我到她的書房裏去。她坐在搖椅上,我扶着椅背站在爐旁。她接過《聖經》,打開了;略略的問我幾節詩篇上的詩句,以後就拿筆自己在本子上寫字。我抬起頭來,—-無意中忽然看見了爐台上倚着的一幅畫!

一片危峭的石壁,滿附着蓬蓬的枯草。壁上攀援着一個牧人,揹着臉,右手拿着竿子,左手卻伸下去摩撫巖下的'一隻小羊,他的指尖剛及到小羊的頭上。天空裏卻盤旋着幾隻飢鷹。畫上的天色,也和那天一樣,陰沉—-黯淡。

看!牧人的衣袖上,掛着荊棘,他是攀崖逾嶺的去尋找他的小羊,可憐的小羊!它迷了路,地下是歧途百出,天上有飢鷹緊追着—-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牧人來了!並不責備它,卻仍舊愛護它。它又悲痛,又慚悔,又喜歡,只温柔羞怯的,仰着頭,挨着牧人手邊站着,動也不動。

我素來雖然極愛圖畫,也有一兩幅的風景畫,曾博得我半天的凝注。然而我對於它們的態度,卻好像是它們來娛悦我,來求我的品鑑賞玩;因此從我這裏發出來的,也只有讚歎的話語,和愉快的感情。

這幅畫卻不同了!它是暗示我,教訓我,安慰我。它不容我説出一句話,只讓我靜穆沉肅的立在爐台旁邊。—-我注目不動,心中的感想,好似潮水一般的奔湧。一會兒忽然要下淚,這淚,是感激呢?是信仰呢?是得了慰安呢?它不容我説,我也説不出來—-這時安女士喚我一聲;我回過頭去,眼光正射到她膝上的《聖經》—-詩篇—-清清楚楚的幾行字:“上帝是我的牧者—-使我心裏甦醒—-”

她翻過一頁去。我的眼光也移過去,—-那面又是清清楚楚的幾行字:

“諸天述説上帝的榮耀,穹蒼傳揚他手所創造的……無言無語……聲音卻流通地極!”

那一天的光陰早過去了,那一天的別的印象,也都模糊了。但是這詩情和畫意,卻是從那時到現在永遠沒有離開我—-

冰心優美散文欣賞:海上

誰曾在陰沉微雨的早晨,獨自飄浮在巖石下面的一個小船上的,就要感出宇宙的靜默悽黯的美。

巖石和海,都被陰霧籠蓋得白的,海浪仍舊緩進緩退的,洗那巖石。這小船兒好似海鷗一般,隨着拍浮。這濃霧的海上,充滿了沉鬱,無聊,——全世界也似乎和它都沒有干涉,只有我管領了這靜默悽黯的美。

兩隻槳平放在船舷上,一條鐵索將這小船系在巖邊,我一個人坐在上面,倒也絲毫沒有懼怕,——縱然隨水飄了去,父親還會將我找回來。

微塵般的霧點,不時的隨着微風撲到身上來,潤濕得很。我從船的這邊,扶着又走到那邊,瞭望着,父親一定要來找我的,我們就要劃到海上去。

沙上一陣腳步響,一個漁夫,老得很,左手提着筐子,右手拄着竿子,走着便近了。

雨也不怕,霧也不怕,隨水飄了去也不怕。我只怕這老漁夫,他是會誆哄小孩子,去賣了買酒喝的。——下去罷,他正坐在海邊上;不去罷,他要是捉住我呢;我怕極了,只堅坐在船頭上,用目光逼住他。

他漸漸抬起頭來了,他看見我了,他走過來了;我忽然站起來,扶着船舷,要往岸上跳。

“姑娘呵!不要怕我,不要跳,——海水是會淹死人的。”

我止住了,只見那晶瑩的眼淚,落在他枯皺的臉上;我又坐下,兩手握緊了看着他。

“我有一個女兒——淹死在海里了,我一看見小孩子在船上玩,我心就要……”

我只看着他,——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卻又不言語。

深黑的軍服,袖子上幾圈的金線,呀!父親來了,這裏除了他沒有別人袖子上的金線還比他多的,——果然是父親來了。

“你這孩子,陰天還出來做什麼!海面上不是玩的去處!”我仍舊笑着跳着,攀着父親的手。他斥責中含有慈愛的言詞,也和母親催眠的歌,一樣的温煦。

“爹爹,上來,坐穩了罷,那老頭兒的女兒是掉在海里淹死了的。”父親一面上了船,一面望了望那老頭兒。

父親説:“老頭兒,這海邊是沒有大魚的,你何不……”

他從沉思裏,回過頭來,看見父親,連忙站起來,一面説:“先生,我知道的,我不願意再到海面上去了。”

父親説:“也是,你太老了,海面上不穩當。”

他説:“不是不穩當,——我的女兒死在海里了,我不忍再到她死的地方。”

我倚在父親身畔,我想:“假如我掉在海里死了,我父親也要拋棄了他的職務,永遠不到海面上來麼?”

漁人又説:“這個小姑娘,是先生的……”父親笑説:“是的,是我的女兒。”

漁人囁嚅着説:“究竟小孩子不要在海面上玩,有時會有危險的。”

我説:“你剛才不是説你的女兒……”父親立刻止住我,然而漁人已經聽見了。

他微微的歎了一聲,“是呵!我的女兒死了三十年了,我只恨我當初為何帶她到海上來。—一她死的時候剛八歲,已經是十分的美麗聰明瞭,我們村裏的人都誇我有福氣,説龍女降生在我們家裏了;我們自己卻疑惑着;果然她只送給我們些眼淚,不是福氣,真不是福氣呵!”

父親和我都靜默着,望着他。

“她只愛海,整天裏坐在家門口看海,不時的求我帶她到海上來,她説海是她的家,果然海是她永久的家。—一三十年前的一日,她母親回孃家去,夜晚的時候,我要去打魚了,她不肯一個人在家裏,一定要跟我去。我説海上不是玩的去處,她只笑着,纏磨着我,我拗她不過,只得依了她,她在海面上樂極了。”他停了一會兒——霧點漸漸的大了,海面上越發的陰沉起來。“船旁點着一盞燈,她白衣如雪,攀着帆索,站在船頭,凝望着,不時的回頭看着我,現出喜樂的微笑。——我剛一轉身,燈影裏一聲水響,她……她滑下去了。可憐呵!我至終沒有找回她來。她是龍女,她回到她的家裏去了。”

父親面色沉寂着,囑咐我説:“坐着不要動。孩子!他剛才所説的,你聽見了沒有?”一面自己下了船,走向那在巖石後面嗚咽的漁人。濃霧裏,她的父親,和我的父親都看不分明。

要是他忘不下他的女兒,海邊和海面卻差不了多遠呵!怎麼海邊就可以來,海面上就不可以去呢?

要是他忘得下他的女兒,怎麼三十年前的事,提起來還傷心呢?

人要是回到永久的家裏去的時候,父親就不能找他回來麼?

我不明白,我至終不明白。——霧點漸漸的大了,海面上越發的陰沉起來。

誰曾在陰沉微雨的早晨,獨自飄浮在小船上面?——這濃霧的海上,充滿了沉鬱無聊,全世界也似乎和它都沒有干涉,只有我管領了這靜默默悽的美。

一片冰心在玉壺優美散文

雪,漫天的飛揚,伸手接住其中的一片,掌心的温度將其融化,霎時的冰涼觸動那顆跳動的心。亦如她的文字,清涼而觸動心靈。

當,初讀她的《閒情》“庭院無聲。枕簟生涼。温暖的陽光,穿過葦簾,照在淡黃色的壁上。濃密的樹影,在微風中徐徐動搖。窗外不時的有好鳥飛鳴。這時世上一切,都已拋棄隔絕,一室便是宇宙,花影樹聲,都含妙理。”在這舒適怡然的意境裏我尋到了一個温軟細膩,清新秀麗,令人忍不住憐愛的女子,一個崇尚愛的哲學的女子。在她的作品中母愛,童真,自然是其主旋律,我仰慕她,於是我拼命的想看清她,但她卻讓人越看越難以琢磨,或許我只有輕輕的,靜靜的,帶着對她最虔誠的心去感悟她那充滿愛的世界,才能真正的去讀懂她。

陽光在空氣中游走,輕緩地音樂在不大房間靜靜的流淌,此時的我愜意的翻開冰心的小説。

愛,可以讓人變得慈悲。《超人》中的何彬一個用冷漠隔開世界將自己封閉起來的怪人,他拒絕愛與施捨,拒絕憐憫同情,拒絕人際交往,拒絕生機與陽光,機械地重複着機械的工作,他自以為看破了紅塵,超越了自我,瞭解到了世界的真諦,認為自己已超越了萬物,成為了“超人”。只因為他的世界從來都沒有愛曾出現過。直到有一天夜晚那悽慘的呻吟喚醒了他內心愛的種子,從此開始逐漸的發芽。他的腦海裏慢慢呈現出慈愛的母親,天上的繁星,院裏的花朵,他矛盾着,掙扎着,直到祿兒,一個愛的最質樸的化身,他用最平凡愛去真正的釋放了另一個人心中被禁錮的愛。那半夜的一束金黃色的花兒,久久散發着淡淡的清香,是花無眠還是人無眠?我們常説愛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其實是我們太淺鄙了,你看冰心不是就做到了嗎。“世界上的母親和母親都是好朋友,世界上的兒子和兒子也都是好朋友,都是互相牽連,不是互相一起的。”其實世界真的很小,因為人與人之間一直都存在的愛,它把我們牽連起來,成為一個大的家庭。我們相親相愛的牽着彼此的手......這就是冰心筆下的世界,相信愛能感化一切,愛充滿着奇蹟。

仰望天空,繁星似景,一江春水,揉碎時光,最好的年紀寫下時光的心悸。

二十二歲時的青春是尷尬的。它沒有了花季的懵懂與躁動,磨去了尖刻的稜角,依舊是熱情如火的歲月,卻平添了幾絲温柔和沉靜。而冰心就在二十二歲時發表了這篇《繁星春水》。我想那時會有一個温婉的女子站在遠離家鄉的大海邊沉澱着她的思緒,眼裏飽含着深情,我知道她那是想家的愁緒。你看她寫下“故鄉的波浪呵!你那飛濺的浪花,從前是怎麼一滴滴的敲我的盤石,現在也怎麼一滴滴的敲我的心絃。”讀完後你就會明白一個柔弱的女子,在陌生的海外無親無伴的孤獨和她心中那漫漫的苦澀卻無法向他人訴説的痛,她寄情於詩歌,所以在她的詩歌中才會讓眾多的遊子感同身受,只因他們都擁有相同的心境,想念那傷痕累累的“母親”。只是對於冰心而言她更渴望的是用自己的文字,去一點點的為它療傷,將它保護起來。所以她成了“問題小説”的典型代表。而對於一個平凡的我來説,讀完這篇詩歌時,我的心絃也在輕輕的撥動着,那是想念家人的旋律,初離家的惆悵也隨着冰心的詩歌感情的昇華而越來越濃,我深知,我沒有冰心那般的才氣,所以只能在午後的陽光下與幾個和我相同境地的遊子互相訴説着對家的眷戀,找回那逝去已久的熟悉感。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書上的字也開始變得模糊。我此刻只想閉上眼睛,等待着黑暗的降臨。我深切的期盼着能在夢裏與冰心有一個美麗的邂逅。然後我們相視一笑,這是一種美好的遇見。

標籤: 冰心 散文
  • 文章版權屬於文章作者所有,轉載請註明 https://wenshudu.com/wenxuewenti/sanwen/ypel9.html
專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