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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的話散文

寫在前面的話散文

魯迅寫過他的故鄉,王蒙、劉震雲都寫過他們的故鄉,翻翻現當代作家的作品或者他們的自傳,作家們似乎都為他們的故鄉寫過傳記。我認為這是文人裏面比較矯情的事情,因為他們雖然是在強調自己的根,實際上也是一種自我標榜。但是説到底,這“根”從中國傳統“落葉歸根”的思想出發就有着其歷史的沉重意味。

寫在前面的話散文

誠如王蒙所説:“故鄉就是命運,就是天意,就是先驗的威嚴。”於是,我想,我即使還未成名而優及我的故鄉,也可以先給故鄉作個傳記,一來可以作為“引子”引我成名,二來也避免了成名後尋根時捉襟見肘。我因這樣的想法頗有了些得意,便不顧暫時的臉面學了這些大師們來。而我一直覺得用雞鳴狗跳形容我的村子比較貼切,很小的時候,幾乎家家都養雞,每家的公雞都接力賽似的打鳴,一聲比一聲高地相互較着勁。看到小雞慢慢長大是件幸福的事,我經常想,為什麼小雞那麼快都長成了大雞,開始下蛋,接着還孵小雞。媽媽説因為它們會吃飯,我沒有好好吃飯,所以我和我那幫童年的玩伴們都是在媽媽的哄騙中長大的。

晚上我們鬧着不肯睡覺,媽媽就會學幾聲貓叫,或者説外面有老虎,還有乞丐,總之鄉下的夜裏讓我們曾經浮想聯翩。

狗叫彷彿是件新鮮事,原來路不拾遺的風氣漸漸沒了,才開始有大批的狗出現。我對狗和貓一直都不甚喜歡,貓這種動物太淒厲,也過於兇殘,尤其是晚上的那雙眼睛,總讓人慎得慌。狗倒是容易馴服,卻也極容易傷人的,這都是其次,主要是那吠聲總讓我有一種鬢毛未衰,故鄉不再的感覺。狗叫聲也許是我和故鄉生疏的開始。

我與我故鄉的最密切之處在於我在此度過了我完整的童年。一個人的童年永遠那麼陳舊卻又珍貴。你人生的最初記憶,你個人的存在的意識都是從這裏開始,綿延不絕。或者説,你生命的感覺從這裏開始生髮,你的哭泣、你的感冒、你的傷疤、你的疼痛、你的`“一切的一,一的一切”都植根於此。

但是很奇怪,我完全記不清楚我在這個村子的睡眠中做過的任何一個夢,彷彿童年與夢無關。這也許是為什麼我成不了作家的原因,因為我太缺乏素材,或者説我太缺乏本質的東西。我所謂的“本質的東西”就是指那些能夠喚醒讀者對於童年記憶認可的而同時恰恰是我們每個人的童年中都曾經有過的共同經驗。這些經驗就像是我們曾經的夢,我反而都忘卻了!

每個人的生活都像在時間的領域內搖擺,沒有一個人不曾回頭又繼續向前作出拼搏的樣子,實際上還有可能是掙扎,所以,我們的生活有共同的影子,只是很多時候光線照射的角度不同,倒下來的影子或者楚楚可憐、或者威武挺拔、再或者模稜兩可。

我喜歡這樣雞鳴狗跳的生活,不像城市夜空的華而不實,我與我故鄉,還有我童年的祕而不宣,讓我在漂浮的時候還可以有落腳的地方。

有一天,我從我家屋後的那棵梧桐樹開始,跑過了那條水溝,跑過了那片田地,跑過了孤島似的菜園子,然後看到我爺爺家的那片竹林,又看到前面的那條河,看到了河對面的小森林,一直到那森林後面連綿起伏的山影。然後我在河面上看到了我的長大,看到的黑黑的鬍鬚。我驚慌地往回跑,卻在原來應該是田地的地方看到了一棟棟樓房,陽光折射在那暗紅的琉璃瓦上,像是從魔鏡裏發出的光芒,最終我找不到了那棵梧桐樹。我的家還在那裏,可是我再也聽不到梧桐葉和梧桐花落在我家瓦上發出的清吟。自此,我的童年流逝!

標籤: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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