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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惜別海岸散文

清晨,惜別海岸散文

那個的早晨,那個的寒冷的早晨,晨曦初現,我又一次駕車來到這個海岸,這個我在無數個日子裏的清晨、黃昏無數次來看的海岸,是因了一份懷念……

清晨,惜別海岸散文

因為是這一天我將這個海岸,就是這一天的中午,我會飛離這個小城,什麼時候會回來,是個未知數;

寒冷肆意的侵襲着單薄的衣衫,這一天沒有潮水,遠遠望去,這片泥灘上散亂的反射着清晨的陽光,朝陽升起的時候,金燦燦的,鋪了一地。遠望,什麼都沒有,佇立在中央的將軍石始終如一還是那樣立着;它會知道看海人的心嗎?

這天那條舊船開走了……

舉起電話最後留下了幾張照片,這片海在我的記憶裏,永遠也抹不去的。

高興的時候,我會來到這裏,放飛,讓海風帶走,讓雲帶走,飄去遠方,飄去那個很遠的地方;憂慮的時候,我會來到這裏,對着停泊的船默默訴説,説着我的悵惘,説着我的'憂思;把憂慮裝進船艙,讓船系在岸邊;的時候,也會來到這裏,偷偷的滑落淚珠,把淚珠甩在天幕上,變成一顆顆亮晶晶的星星,在夜晚的時候對着空間眨着憂鬱的眼;

幾多年來,一直留存着這樣的習慣,傍晚時分,飛快的駛過疏港路,穿過橫斷的青龍山,站在這海邊,靜靜地望着,春夏秋冬的海風,會吹亂頭髮,迷住茫然的眼。這是一天最清淨的時分,什麼都可以不去想,什麼也可以不要想,天高,海遠,看得慣的看不慣的都一下子丟進前面的海灘,有潮水湧上的時候,隨潮水飄遠;沒有潮水的時候,就讓它陷進淤泥灘裏面;感受這一份清靜。真的是隻有那一會兒的屬於自己,屬於自己的心思,屬於自己可以馳騁想念的空間。

一站常常是會站上好久,從夕陽到黃昏,從黃昏到夜間,有水無水都一樣,沒有一盞盞漁火,沒有聲音,聽得見心跳的聲音,會在夜的空間傳出好遠好遠;一個人的海岸,竟然是那樣的清淨,無論想怎麼樣,都不會有人看見,都不會有人聽見;心思掛在亮晶晶的星星上,只有能看得見的人才會看見;海,是那樣的近,也是那樣的遠,這一個字的含義,是幾千年,是幾萬年。

等到回程的時候,疏港路上亮起了兩行平行的橘黃|色*燈光,使的夜晚分外的柔和,可是我只帶回了空空的軀殼,心和靈魂依然還留在岸邊。小城的繁華是從前曾經的夢,可是冷冷的,沒有從前那樣暖。

少年前離開這片海求學,那時候,沒有想過會回來,揣着一海的幻想,奔上沒有終點的旅途,這塊餵養了我的海,那時候,沒有發現,是現在這個模樣。誰又曾想,沒有過多久,又揣着一海的失望回到這海邊,回來,帶了刻骨銘心記憶,一身的失望;也就是從那個時候,總是會有一種莫名的悵惘,會突然間在不經意間湧上心來。

又要離開,這一次是知道的,無論什麼樣子,都不會回到這片海,這片海是封存了的記憶,成了一個個文字,和那些文字裏的照片。

於是,那個寒冷的早晨,在冷冷的寒風裏,吹着海風,點燃一支煙,讓一縷青煙隨風而散,遠去。

告別那片海,還有那片海岸,那我佇立的地方,刻着我失落的影子……

忽然想起,釋迦牟尼與幾個弟子一起散步的時候,他們的對話,釋迦牟尼問:“你們覺得,是四大海的海水一多呢,還是無始生死以來,為愛人離去時,所留的淚水一多呢?”

“世尊,當然是無始生死以來,為愛人所留的淚水一多了。”

釋迦牟尼聽了,很滿意弟子的回答。

可是我已經沒有淚水了,流什麼呢?不用流了。

那個寒冷的冬天清晨,我惜別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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