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油菜花嵌滿的春天裏散文

春日裏難得的陽光明媚的週末，妻子的同事來電邀約一起出去領略一下春光。於是，我們兩家四口同乘一輛車，向鄉村奔去。

一路上，我們敞開車窗，盡情地呼吸春風吹送來的原野中甜潤的空氣。車行半小時後，一眼望去，正有點“萬頃金波花似海，流金溢彩百里香”的感受。於是，我們把車停靠路邊，沿着田間小路，在花海之中漫步。無數蜂蝶翻飛在花海之上，有的瀟灑地躺在花蕊之中。這時，我腦海中浮現出南宋詩人“兒童急走追花蝶，飛入菜花無處尋”的詩句，遙遠的童年，是否在花叢中追捉過花蝶，已沒有記憶了，但童年時沒有見過這樣大片的金色花海是肯定的。

我的童年和少年是在一個逼仄的山溝裏度過的。那裏沒有廣袤的田野，山溝溝裏農田很少，有的只是一些山地，春季裏田地中的作物大多是麥子和土豆之類，也有一些蠶豆和留作種子用的菜花。雖然沒有這樣一大片金燦燦的花海壯觀，但現在回憶起來，也是很美好的。春日裏的農作物，一眼看去，綠油油的，充滿生機，且每當微風吹過，“菜花香雜豆花香”，令人心曠神怡。山上葱鬱的林木更是綠得流油，還夾有叢叢杜鵑，盛開在綠海之中，分外燦爛。但每當田邊地頭出現有着白裏透紅臉龐的村姑，周圍的美景就都成了她的陪襯，會使人驀然心動。現在的老家，雖然春日裏的景色可能依然，但進入人生秋季的我即使親臨，也可能難有少年時的感受了。就像今天，雖然置身在金色的花海之中，已沒有了年輕時的激情，只是默默欣賞這春日短暫的美好，因為我知道，春的燦爛很快會過去，接下去雖還有夏的繁盛，但緊隨着而來的是秋的蕭瑟、冬的冷寂。

第一次領略油菜花海是90年代初出差去北京的火車上。那也是一個春日，火車從上海出發，奔馳在長江中下游平原上，車窗外，一忽兒是“金波翻湧”，一忽兒是“綠浪滔天”，美不勝收。第一次獨自出遠門的忒忑一掃而去，所有的只是不虛此行的興奮。第二次觀賞油菜花海，是去青海湖的路上。當時公路兩旁，綿延起伏的千里草原就像是鋪上一層厚厚的綠色的絨毯，那五彩繽紛的野花，把綠色的絨毯點綴得如錦似緞，數不盡的牛羊猶如五彩斑駁的珍珠灑滿草原；緊靠公路，有大片整齊如畫的農田麥浪翻滾，盛開的油菜花就像一幅幅金色的大地毯，芳香四溢，景色綺麗。真有人在畫中行的感覺。可惜，這些美景都是一晃而過，只是記憶中還留着這份美好。

此刻，我徜徉在金色的花海之中，凝視這爛漫的春天，搖滾歌手汪峯的《春天裏》的歌聲似在我耳邊響起：

在這陽光明媚的春天裏

我的眼淚忍不住的流淌

也許有一天 我老無所依

請把我留在 在那時光裏

如果有一天 我悄然離去

請把我埋在 在這春天裏 春天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