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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囧途的散文

人在囧途的散文

一、“擠”到蘭州

人在囧途的散文

8月29日,按事先安排,由我送小女穎穎去蘭州交大報到讀書。

蘭州的票特別不好買,雖然提前了10天買車票,與同去蘭州的女兒的同學王煥青(甘肅政法大學新生)一樣,還是站票,同行的還有王煥青的舅舅、我的好友羅光林。

夏末的夜來得晚,晚8點的天邊還掛着霞光。我們擠上列車,到處人滿為患擁擠不堪,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可以放腳的空隙。看到女兒一臉的汗水、滿臉的喜悦,我不快的心情慢慢舒緩了,忙着把大包小包行李放好,讓女兒在一個空地兒挨緊人家坐下。女兒和王煥青同學臉上全是踏上新徵程的欣喜,沒有絲毫抱怨;我與羅光林一起在車廂裏擠着、站着,時而走動,時而倚靠,趁人到車廂外抽煙、上廁所之機借個座。

車廂與餐廳相鄰,耳聞後半夜可以到餐廳夜宵,可坐到天亮,如果這樣,對沒有座位的我們來説,豈不樂哉?我們一行四人,留一人在車廂看行李,我在餐廳“買”了三個餐座,把女兒和王煥青叫過來,一起吃了夜宵,似當年讀書那樣趴在桌面睡覺。

天亮後,穎穎在睡眼惺中醒來,頭髮蓬鬆;我到處挪擠,到處跟人套近乎,為穎穎找座、借凳,然後輪換擠坐。

車進入甘肅境內,窗外全是黃色泥巴,不像我們四川,植被茂密,青山片片。這裏草木稀疏枯黃,地塊零散,糧作物瘦小,偶爾看到一片平地,幾畝蘋果樹,也是枝疏葉薄,無精打采的。農房稀散,破舊低矮,一路看過的蘭州,第一次給了我荒涼而貧瘠的印象。想到女兒到這貧瘠落後的西北求學,我心底隱隱掠過一絲涼氣。

二、報到忙一天

校車把我們拉到蘭州交大時,已經是下午1點多,學校歡迎新生的氣氛讓我感受到了濃濃的熱情。來報到的學生和陪同的家長帶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包來回忙碌,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我跟女兒走進第一個報到點——女兒就讀的國際與漢語言文學院,剛一落座,學生會學生便熱情周到地指點女兒填寫好各種表冊,安排一個女學長把我們帶到學生公寓。這一切讓我倍感温暖,像久違的家那樣親切,原先的陌生和畏縮蕩然無存。

在寢室放好行李,已是下午3點,同來的羅光林正在幫王煥青報到,我便跟穎穎到市面上簡單地吃了當地的名小吃——蘭州拉麪,然後又風急火燎地趕到學校體檢處。得知要第二天一早8點才排隊體檢,我們又奔往電信服務站,開通學校統一發的電話卡,方便今後吃飯、打開水、進閲覽室。

就這樣來回地來回奔跑着、忙碌着。終於忙完了一天,我這才靜下心來,認真“審視”和“感受”了這所陌生神祕的大學。穎穎跟我在校園漫步,挽着我的手,相依而行。林蔭道上,來來往往的家長、學生臉上寫滿喜悦。是呀,學子們12年的苦讀,家長們12年的苦盼,經過大浪淘沙,來到了鑽研學術、增才長識的殿堂,無論如何都值得驕傲和自豪的。

三、雨夜車晚點

返程火車是9月1日零點14分從蘭州啟程。一貫少雨的蘭州今年的雨水特別多,晚上9點多我從學校出來時天已經下起了大雨。女兒把我送到宿舍樓下,我怕她淋濕衣裳,就叫她返回寢室。分別時,穎穎躲在我的雨傘下,我用手疼愛地擰了下女兒的臉蛋,女兒把身子赴過來,緊緊地抱住了我。人生中女兒第一次遠離父母,路燈昏暗,我看不清孩子的眼角是否濕潤,但已經感受到她難捨的情結和感激的`情懷。

我打的士趕到火車站,跟很多行客一樣,匆匆擠進人流排隊、檢票、候車。雨下得越來越大,冷氣時不時從門窗吹而來,涼涼的,寒意浸透這深深的夜和候車室倦意濃濃的旅客。

蘭州早晚温差很大,來時沒有備一件厚實的衣裳,薄薄的短袖T衫,讓我感覺什麼也沒有穿。我倦縮着身子,打着寒顫,任憑肌膚冰涼透骨,越到後晚,愈發冷得哆嗦。蘭州遇到了多年難見的暴雨澇災,很多列車晚點。我好不容易等到12點,正準備檢票,發現電子屏幕上顯示晚點,晚到什麼時候沒有告示。

候車室裏,座位幾乎佔滿,旅客歪歪斜斜打着盹,大大小小的行李包擠得地面沒有多少縫隙,有的人乾脆橫七堅八睡在地上,候車室擁擠不堪。

到了凌晨1點40分,我坐的車次,廣播裏傳來晚點十多個小時的通知。簡直暈倒!一陣騷動,這趟列車的旅客不約而同地發出失望的唏噓聲,然後一窩蜂地趕到售票窗口改簽。長長的、擁擠的人流裏,個個頸脖伸長翹首張望遠遠的窗口,腳步一點一點地朝前挪動,汗臭味、煙草味混雜撲鼻。

真見鬼,運氣差到了極點!當大家擠到窗口時,才知道這窗口只售票,不改簽,改簽車次要到另一個大廳的專門窗口,只得又一窩蜂地向另一個大廳湧去。

又是長久的排隊,我要在兩天內趕到家,趕上送大女兒文文到杭州上大學的時點!我毫不遲疑地選買了最快離開蘭州的車次,中午12點T224次,雖是站票,已足矣。此時已是凌晨3點了。

四、候車室冷一夜

離發車還有9個小時,形單影隻的我突然感到孤孤單單。我想要儘快找地方睡覺,於是毫不猶豫地冒着雨水跌跌撞撞打探一家一家的賓館。但是從賓館到旅館,從旅館到民工連鋪,都爆滿了。雨下得越來越大,甚至看不清路面的積水,一步一個趔趄,雙鞋全灌進了水,鞋、鞋墊、襪子和褲腳全是水漉漉的。我用雙手抱肩,像失魂落魄的流浪者一般,在雨夜“流竄”。

跑遍了賓館,無果,只好重返候車室等待天亮。大大的候車廳裏,坐滿了或躺或卧昏昏而睡的旅客。我在一處角落找了一個座椅,脱去水漉漉的襪子,倒掉鞋子裏的水,蜷縮身子,盤腿而坐。折騰了大半夜,疲憊不堪,就這樣微閉着雙眼,半睡半醒着。

懷着急切的心上了火車,我無所事事地在過道里走動着,不知不覺來到了卧鋪車廂,而且有休憩的座位。我佯裝是卧鋪旅客,試探着坐下,然後拿本書看起來。沒有了冷,沒有了餓,沒有了狼狽,讀書是件很美好的事,讓我的心安靜下來,成了我享受的時光。

回到家,是早晨7點多,我迫不可待地洗個熱水澡,一去昨日的寒氣,身體温暖多了,躺在柔軟的牀上進入甜甜的夢鄉,送女途中的一切辛酸煙消雲散了……

標籤: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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