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花落知多少散文

費羅伊德在《夢的解析》中曾經這樣説過“夢是慾望的滿足”。是啊，當現實中有許多願望不能實現時，它就會潛伏在你的潛意識中，一旦找到發泄的機會，它就會盡情揮灑。夢，恰好就給人以這樣釋放的空間……

夢是破碎凌亂的，生活卻是真實可信的。我們能從這些雜亂的夢中拼湊出一個人怎樣的生命軌跡呢？

一

那是在一個春光明媚的春天的早晨，我和你穿越了時間隧道重新回到了青春歲月。你26歲，我21歲；你是我的大學老師，我曾經是你的學生。不過今天我終於大學畢業了，我成了心理學專業的一名研究生，依然留在你的身邊，你教書，我讀書。今天剛好是我畢業典禮的大喜日子，你陪我起了個大早，在我們共同的大學校園的草坪上坐着。我們背靠着背坐在那裏暢想着我們美好的未來。你説“我們終於熬出頭了，可以光明正大地戀愛了”。説完就轉過頭在我額上吻了一下。我立即轉過身一下撲進了你的懷抱，我們就這樣相擁着，看朝陽從東邊冉冉地升起，聽小鳥在樹上歌唱，微風吹過樹梢，帶來陣陣混雜着青草味兒的花香，我們正快樂地享受着屬於我們倆的青春和愛情……突然間我怎麼又回到了我的故鄉，坐在我家的客廳裏，正在和外公外婆談話，外公説，“你大學已經畢業了必須回南京，不能留在上海的。”外婆接着説“女孩子讀什麼研究生呀？”趕快回家，找一份悠閒的工作，找一個好的對象嫁了最實惠”。我不同意他們的觀點，和他們大聲地爭辯着，結果把自己快吵醒了……可一會我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好像又回到了現實，好像我已經結婚了，但老公卻不是你；我一看兒子在搖籃裏哭，兒子卻是我的兒子!我抱着兒子大聲地喊着你的名字，到處找你，結果把自己給喊醒了，我的眼淚卻在眼眶裏轉……

二

這是夏天最熱的一天，我隱約覺得自己懷孕了，可我一點也不害怕，因為我答應過你，我要為你生一個兒子！但我心裏明白我已經有了一個兒子了，那樣就意味着我違背了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我就要被開除公職。那樣我將從此沒有工作，沒有經濟來源。沒有生活保障。可是我想我還要養活我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呀，我該怎麼辦呢？我一定要學會一個謀生的本領。可是在這之前，我除了讀書教書外什麼都不會的呀。於是一個新的名詞突然在我腦海中出現了——“練攤”（其實，在現實中，我並不知道什麼叫“練攤”，可能在哪篇小説或哪個電視劇中看過這個詞，它積澱在潛意識中，夢中它就甦醒了）。於是在一個烈日當空的炎熱夏天，我拎着一個大蛇皮袋，從這個批發市場到那個街角的人行天橋上，我不停地叫喊着，也不停地被城管追趕着，我揹着個大包，爬着天橋的階梯，感覺到非常吃力，可是我一點也不沮喪，覺得這是為我所愛的人養孩子，是一件非常快樂的事，似乎還有點英雄氣概呢！可是一不小心，我摔了一跤，我沒有疼痛感覺，只是在心裏擔心着別傷着我的孩子，心裏就特別的着急和害怕！一驚眼淚就流出來了……接着是我們好像有了幾個兒子，我們需要蓋許多房子給他們住，你在忙着設計和尋找建材，最後你決定用那種非常長的茅草，柔軟飄逸，還有點金色的質感。你把他設計成一個像西塘長廊一樣的房子，你把它蓋的得很長很長，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樣子。你説，再多的孩子都有遮風擋雨的地方了，你很得意你的傑作。就在我們高興我們有了一個新家的時候，天空突然出現了烏雲，一陣狂風颳過來，房頂上的茅草全被風捲殘雲般地掀起了，正當我們趕忙去扶那風雨中飄搖的房子時，又發現我們的兒子，給大風吹得東倒西歪，我們又趕忙去救兒子，正當我們在狂風中焦頭爛額地奔跑着，呼叫着救我們的房子和孩子時，這時忽然就聽得“轟隆”一聲，房子全塌了，我們全家被壓在裏面……又一驚，醒來發現枕頭濕了一大片……

三

又是一個秋天的傍晚，我和我心愛的人兒坐在一個明淨的湖岸上，天空湛藍，晚霞明豔，我們肩並着肩，手握着手，看着遠處隱隱約約的羣山在霞光的照耀下顯得地格外絢爛，我們的心更充滿了幸福和滿足的感覺！我們靜靜地坐着，把腳伸進温暖的湖水裏，抬頭看見“落霞與孤鶩齊飛，秋天共長天一色”低頭看見“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遊無所以”我們盡情地享受着這大自然的美景和彼此之間美好的愛情……不知什麼時候，突然變成很多人，好像是我們同事一起出去旅遊，大家嬉笑玩耍中，不知誰推了我一把，我撲通一聲掉進了湖裏。説時遲，那時快，你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衣服鞋子都沒有脱就跳進了湖裏，一把抓住了我就往岸邊遊，可是親愛的，你知道嗎，那時我並不想上岸，我最想的是你在水中託着我的感覺。可是一會你就把我救上了岸，你根本不顧湖邊我的`那些同事的驚異的目光，拉着我就往路邊停着的一輛紅色的小汽車上跑，我當時在心裏想，你平時很謹慎的，今天怎麼敢這樣？同事們知道了怎麼得了？可是你好像什麼也不顧似的，只管做着自己高興做的事。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已經開車走在一條非常寬闊筆直的大路上了，你一邊開車一邊還和我打鬧玩兒，我不時提醒你危險，可你就是不理我，依然故我的逗我樂，車子走着“S”型的路，我們還唱着什麼歌兒，我心裏想我可是五音不全哦，但嘴巴還是張開在大聲地叫。你也是。臉上還掛滿了兒童的頑皮，我情不自禁地站起來吻了你，車子一晃，我嚇了出了一身汗……我們怎麼從車裏走下來，我不知道，我們到了哪裏我也不知道，但我心裏的感覺是，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很安全，就很快樂和幸福。好像前面出現了一座山，你説我們上去看看吧，於是拉着我的手就往上攀登，沒有爬山的勞累，我們像羽毛一樣的輕盈，一會兒我們就登上了高峻的山峯，我們歡呼雀躍，大自然美好景色盡收眼底。突然你發現就在我們站着的懸崖邊，有一個像童話般的小屋，懸掛在絕壁上，紅色的屋頂，白色的牆壁，在四周青山綠水的映襯下，格外美麗。你説我們進去看看吧，我一看很危險的樣子，叫你別去，可是你根本不聽我的告誡，拉着我就進去了，我聽到小屋發出斷裂地“吱吱”聲，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眼前出現的危險，我就感覺到我們連同小屋在迅速地往下墜……我終於被嚇醒了，夢裏的情景讓我淚落千行……

四

好像是隆冬，北風呼嘯，寒氣逼人，我覺得很冷，渾身顫抖着，可不知為什麼偏偏睡在一個屋頂的一張牀上。你説，你靠我身上，我給你取暖。可我想，怎麼好意思呢，周圍還有好多人呢，別人看見怎麼辦？再説你還帶着你的女兒呢！你告訴我説現在天黑，別人看不見，你説你女兒在另一張牀上睡着了。於是我真的把身子靠到了你的身旁，我覺得從沒有過的温暖和舒適……，就在這時，不知誰叫了一聲，放焰火了，就看見漆黑的天空上出現了五彩繽紛的顏色，所有的人都湧出去看了。我忽然想起了你的女兒，我馬上驚起對你説，看看你女兒在不在牀上？你一看不在了，嚇得趕快起來去追。我們在人叢中擠來擠去，眼看着你女兒就在前面，那麼小，好像八，九歲的光景，被人推搡着，拉扯着。孩子嚇得哇哇大哭！我們心裏着急極了，就是擠不到她身邊。眼看着她離我們越來越遠，我們卻無能為力去幫她，心裏真是難過極了！我一直在心裏想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叫冷，你不過來陪我睡，你女兒就不會被人擠散的……，想着想着就又到了西北的一個什麼地方，忽然發現，我四周沒有一個人認識，我就在想我怎麼到這裏的呢？哦，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帶我來的，你説叫我在這裏等一會，你去買一樣東西馬上就回來，可是我好像已經等了一個世紀了，你還是沒有回來，我突然發現天已經快黑了，四周的房子和人都消失了，我一個人站在蒼茫的原野中，像回到了洪荒的年代，我就一個人在那裏不停地轉呀轉呀，覺得孤獨寂寞極了！就在我像陀螺那樣不停地轉着，快要倒下的那一瞬間，你出現了，你抱着快要倒下的我，對我輕輕地耳語：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了你，我也會在你身邊守護着你的。我又一次哭了，這次是感動的淚水……

春有播種，夏有耕耘，秋有收穫，冬有儲藏。在春夏秋冬的四季輪迴中，我們卻在一天天地長大變老，生活也在這周而復始中重複着，如果沒有美夢和幻想，生活將是何等的單調和乏味！

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是夢還是幻覺？其實夢和幻覺都不是很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有這份感覺和體驗！當然其中的真意只有當事人自己才最明白。所以偉人説人生如夢，可我要説夢就是最真實的人生！當一個人無法改變現實時，他或她畢竟還可以做夢，這也許就是上蒼對人的一種慈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