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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在坳裏的那份念想散文

飄在坳裏的那份念想散文

站在坳裏,凝望着煙雨中的村莊,只為心中的那份念想……

飄在坳裏的那份念想散文

——題記

清明時節,一家人回了一趟老家,知道家中已經空無一人,還是想回去看看埋在坳裏那片八十畝地裏的爺爺奶奶。奶奶去世已經快十年了,爺爺也去世兩年多,爺爺過兩週年的時候因出差沒能回去,心裏十分內疚,常常在夢裏會夢見,心裏總是説,回去看看他們,燒燒紙上上香,可總是一拖再拖沒能如願。

那天早晨,起來一看,天空飄着濛濛細雨,心裏不免又猶豫起來,吃過早餐,雨小了點,一家人開車上路。好在不到兩百公里的路程,兩個多小時就到了。

田裏的麥子已經泛青,能淹到腳腕了,拿出買好的祭品,來到爺爺奶奶的墳前,風很大,雨濛濛,跪在墳前,思緒萬千。小的時候,就在爺爺奶奶身邊,爺爺十多歲參加共產黨,是我們那裏為數不多的地下黨,先後在縣上,區上工作,六十年代因政策問題回到家裏,又在村上當了幾十年的支書,直到七九年落實政策得到平反,享受離休待遇。

爺爺身高一米八多,身體硬朗,在我的記憶中,爺爺好像從沒有得過什麼病,活到九十五歲,壽終正寢。奶奶一九五零年就加入了共產黨,當過婦女和生產隊長,在婦女中,也算鳳毛麟角。還有奶奶的飯菜手藝在村子裏也是數一數二的,誰家有紅白喜事,奶奶總是樂意過去幫忙,誰家有什麼糾葛矛盾,定會出現她的身影,深受村民的喜愛。爺爺奶奶和小叔父在一起生活,爺爺去世後,叔父一家就搬到市裏去了,在城裏買了單元樓和店鋪,過起了城裏人的生活。家裏的`屋子鎖着,曾經歡歌笑語的宅院獨自佇立在蕭瑟的風裏。

祭拜完爺爺奶奶,又驅車趕到了舅舅家,舅舅已去世多年,和我最要好的表哥也去世好幾年了。接待我們的是二表弟,舅舅家就住在皇圃謐陵園的前面,進了家中,飯菜早已準備停當,一盤苜蓿,一盤黃瓜,一盤炒雞蛋,一盤時令小炒,正宗的手工面是我的最愛。吃過飯,踏着麥地裏的露水,來到舅舅和表哥墳前,為他們獻上了祭品,燒了香和紙,了結了一份心願。隨即又驅車去了縣城看望在表姐家裏養病的妗子(舅母),妗子看到我們,還想欠起身來,只是被病魔折磨得骨瘦如柴,那裏還有半分力氣坐得起來?握着妗子軟綿無力的手,忍不住眼淚懸在眼眶。想想舅舅、妗子和表哥,不由悲從心生。聽媽媽説過舅舅家在解放前後的變遷,外爺人心很強,解放前掙死掙活的攢下了幾畝田地,外爺就舅舅一個兒子,家裏缺少勞力,便僱用了兩個人做僱工,沒想到解放後被定為地主成分,一家人被逐去一個破土窯居住,分了幾分薄田,吃了上頓沒下頓,從此家境一落千丈。小的時候,每到青黃不接或者逢年過節,夜深人靜的時候,舅舅就推着一輛小推車來到我家,舅舅把爺爺扶到炕上坐下,他趴到地上給爺爺磕了頭,奶奶把早就準備好的糧食和食物裝在麻袋裏,舅舅便消失在夜幕中。那個時候,我也常去舅舅家裏玩耍,他們家的生活十分拮据。直到八十年代後期,家裏的孩子都長大了,表哥也被父親安排到了一個農場工作。表哥個子不高,濃眉大眼,為人謙和,是個非常節儉和用功的人,從最苦的活幹起,以後當了財務科長,兩個孩子都相繼考上了大學,大女兒畢業那年,表哥不到五十歲的時候身患重病,先後在西安、蘭州等醫院治療,但都沒有查清楚病因,那年冬天,我和母親,妹妹妹夫去表哥老家看望,他躺在牀上,牙齒咯噔作響,農村房間很冷,可他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往下流,整個人瘦得剩下一把乾柴,我們給幫助了一些錢叫他繼續去治療,我看到表哥眼裏的淚水,我心也在流淚。現在想想,都記不清是怎麼離開表哥的,沒想到這次離別竟成了永遠的訣別。

清明時節,細雨濛濛。我不知道每個清明的時候天空為什麼總會下雨,我想那許是為了祭奠那些離我們遠去的親人的天的眼淚!

星辰亦老,歲月如梭。坳裏,那片八十畝地,在我幼小的生命裏留下了永遠不會湮滅的印記。在這片黃土地裏,我的爺爺奶奶,我的舅舅和表哥,他們與他們兒時的記憶融為一體,他們的生命必將化作清風,化作黃土,化為莊稼,化為山崗,靜靜地等待下一個輪迴!

我站在坳裏,凝望着煙雨中的村莊,只為了心裏那份永久的念想!

標籤: 散文 那份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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