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和慶國散文

這是一件陳年舊事，那時候老林還是小林，但這麼多年來唯有那年的“十一”，讓老林終生難忘。

那是三十年前一個風雨交加的“十一”，派出所裏除了小林值班外，大家都為國慶的安保忙碌着。望着屋外，雨下得跟天漏了似的，小林想，明天怎麼帶妻子去醫院檢查?

一想到妻子，小林就有些緊張，這預產期已超過一個禮拜了，還沒生的跡象。有好幾次小林想向所長請假，但看到大家個個忙的不可開交，剛張開的嘴，小林硬是把話嚥了回去。

雨越下越大，窗玻璃上像有人在用力地撒豆子，小林的心也跟着像被炒的黃豆一樣焦躁。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小林飛走的思緒拉回來。小林抄起話筒：您好！這裏是派出所，請問您有什麼事？電話那頭一個急促的'聲音説：我們這有個婦女要生了，她丈夫不在，需要幫助，求助者沒説姓名地址，電話便掛了。

小林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妻子，但又一想，妻子的電話不會這樣説，她會直接找自己。

望望牆上的鐘表，小林記下了來電話的時間，迅速與郵電局聯繫，在郵電部門的幫助下，終於查到，這是設在沉陷居民區的一個公用電話。

小林知道，這個居民區住着一些從農村來的協議工，因暫時還沒有解決城市户口，大多數家庭過得比較困難。男人們為了養家餬口，常常沒日沒夜地奮戰在煤礦的井下。

小林看看窗外，找出雨衣，義無反顧地消失在瓢潑大雨中。

趕到醫院時，醫生説，幸虧送來的及時，女人大出血，需要立即做剖腹手術。通知女人的親屬肯定來不急了，小林遲疑了一下在患者家屬欄裏簽上了自己的名子。

女人剛被推入手術室，所裏一隊員急匆匆地跑來説，林哥，嫂子要生了，讓你趕緊回。

這下好，連生孩子也趕一塊了。這邊的女人剛被推進手術室，小林不敢走，於是他對隊員説，你趕緊去把你嫂子也接到這家醫院來。

也到這來？你不是已聯繫好了你家附近那個條件較好的醫院嗎？隊員不解地問。

小林聳聳肩，你看我還有別的辦法嗎？

隊員走了，小林的心也提了起來。好在手術室裏女人母子平安，產下一健康男孩。

當妻子也被送進產房後，小林才算鬆了口氣，但在家屬簽字時出了點差錯，見到又是小林簽字，醫生責問到，你怎麼回事，到底哪個是你家屬？小林不好意思地説，兩個都是，這個是我老婆，那個是……是我表姐。

小林的老婆也生了個男孩，還是個8斤多重的大胖小子。後來每想此事小林都覺得不可思議，你説那麼大的嬰兒，怎麼就順產了呢？小林母親則一臉慈祥地説，這就叫好人有好報。

女人與妻子牀挨牀，安排好兩人住下後，小林對隊員説，趕緊去接我們家老太太，別忘了告訴她打10個紅糖荷包蛋帶來，噢，不，是20個。

女人的丈夫趕來時，對小林一家對女人的照顧和關懷感激不盡。臨出院時，女人和她丈夫無論如何要小林給孩子起個名。

小林想了想説，這樣吧，你娃叫國慶，我娃就叫慶國吧。

如今國慶和慶國已成了好兄弟，而且還成了老林的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