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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濱海散文

那年濱海散文

記憶,是這月下荷塘的水,倒影着煢煢孑立的蓮荷;往事,是水中張揚的荷葉,覆蓋着晶瑩透徹的池水;你,是這水面的習習徐風,攜帶着沁人心脾的荷香;夢,是這風裏弱弱的蟲嘶鳥鳴,夢醒微醉,眉宇間凝聚成天上的流雲。

那年濱海散文

――題記

歲又重陽,我在濱海的小城卻無法感知秋的誘惑與濃烈,只是這細緻的晚風和晨起的薄涼,才略略有這麼一絲獨上層樓的慾望。

濱海的重陽無雨,沒有家鄉風的鶴唳與暮色的灰濛,淡淡的就如陽光下撐花傘碎步徐走的半老徐娘——有遐想的韻味卻無衝動的激情。陽光還是那抹陽光,沒有冬天的温暖,沒有夏天的辣美,更沒有春天的曼妙!夜晚,伴海風孤行,左邊是刺眼的璀璨,右邊是鬼魅的坳黑,我行走在中間,輕拍的細浪濺起一絲絲的水沫濕潤着乾枯的拖鞋。極目遠望,前方依然是涇渭分明的紅黑底色,詩人筆下的江楓漁火不見一絲蹤跡!回首北望,夜幕卻不是家鄉的星空。

林蔭大道的燈火堅韌地穿透着每一片枝葉的頑強,無死角的光照沒有樹影的婆娑,絳紅色的廣場磚在燈光下一覽無遺!我閉着眼睛,嘗試着在無障礙通道上緩緩前行:風在耳畔滑落,楓葉在眼前慢慢染紅,細數着這片片火紅的楓葉,我看見了那雙飽含秋水的眼睛裏些許的幽怨。

夜色越來越濃,冷落的街頭只有稀落的三五個匆匆的行人,如鈎的月兒正急速地滑落西邊。走過小橋的時候,河涌吹過一陣冷風,沮喪在這一刻開始!

沒有燈火,孤寂的小屋在我推開門的`一霎那,迎面撲來半絲暖風。

又是重陽!

又是無風無雨的重陽!

就這樣佇立窗前:一個人、一支煙、一杯清酒,在繚繞的煙霧中看塵世的喧囂,間或不期然的一聲吶喊或者吆喝。索然無味時就細啜清酒,在酒的濃烈和醇厚中品嚼:三十年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或許還有,還有你不想提及的曾經——一次美麗的邂逅或者風花雪月。

站在臨街的窗口,你能讀懂熙熙攘攘中的寧靜。如果窗外是條小河小溪,那你就能讀出安然中的那份靜謐,甚至澎湃。家鄉的窗外是片開闊的田野,田野的四周是綿延的羣山,山上是嫩綠的翠竹,竹林深處有我的童年。

童年的記憶就在竹林,走出羣山,穿過一片蛙鳴的田野,把採擷來的鮮花饒有興致地掛在窗前。花是杜鵑,能吃,間或採點野山茶,當然少不了攀折芙蓉:木芙蓉和水芙蓉。水芙蓉就是荷花,六月,和三五個頑劣的小夥伴,“撲通!撲通!”地嘣跳着下水,稍瞬,荷塘就是一片狼藉。擾噪了荷塘的寧靜,揉碎了荷塘的美麗,代價可想而知,但童年就是依然的樂此不疲。好多年沒聞到家鄉的荷花香,好多年沒親暱竹林的清新,每次站在這窗前,感覺就像小溪裏漂扯的水浮蓮:我的夥伴們,現在都還好嗎?

租住的小房子窗外恰好是條小溪,小溪的兩旁是枝葉茂密的細葉榕,間或夾雜着幾棵芭蕉。夜深人靜時,或許能聽到雨打芭蕉的顫音。這是別人的故鄉,漂泊了十餘年。閒暇時依然喜歡站在窗口,隨着音樂慢慢地將思緒送出窗外,飄過山野和雲層,送到竹林深處,送到陽光下的小荷塘。

經年久了,便有了依戀;獨處慣了,便有了沉默;習慣了這窗户,便有了回味。春天,賞百花齊放,笑看紅杏;秋來,盡遍地金黃,愉悦果香;夏至,讀七月流火,獨享清風;冬末,凝冰清玉潔,沐浴陽光。

獨處是種美麗,獨處是種安然,臨窗的獨處更是美麗的別緻、灑脱的安然!

清晨,緬醉在鳥語花香。

正午,靜看那雲捲雲舒。

黃昏,感歎着長河日落。

子夜,細聽這雨打芭蕉!

是誰多事種芭蕉,早也瀟瀟,晚也瀟瀟?有歌響起:菊花開,菊花殘,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閒。

有感覺的日子如同朽木,日復一日地旋轉就像陀螺,簡簡單單的朝九晚五恰似冰冷的鐵器。找不到激情,我就遠離歡樂;找不到棲息地,我就隔岸觀火;找不到活着的理由,我就選擇離開!不需要閃亮的登場,不需要聚集的鎂光燈,我就是我一一來的時候就蹲在角落裏,去的時候從角落裏離開,沒必要繞過大堂。我似一位老兵,車馬的踐踏凝鍊着炮火的風采……

嶺南的冬天無雪,紫荊花染紅着縱橫的大街小巷。節日就快來了,各種各樣的喜慶方式鋪天蓋地從身邊襲來。踏着昔日的節奏,我也想狠狠地把自己扔進節日的喜慶裏!

而我只渴望看雪。

好多年沒看到過雪花了,那份寧靜,那份安諡,那份灑脱,那份飄逸,那份嚮往,那份執着!故鄉每年都會下那麼一兩場雪,雖然不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但皚皚的潔白總能勾起無盡的童心,再怎樣壓抑着偽裝穩重,在打開門的那一剎那,面對刺眼的雪光,豁然開朗!

你哪裏下雪了嗎?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獨與傲的區別與關聯,如果再用孤字去匹配,該是怎樣的淪落或者清高?就像雪花,漫天飛舞而來悄無聲息而去,壯烈中略帶悲涼!

母親又來電話了,聲聲傷悲。父親的嗓音永遠是那樣的高吭堅強,讓人無法相信這是位年近八十歲的老人!

我想哭!

還真哭!午夜夢迴總是淚流滿面,愁腸百結總是輾轉反側!十年!十年來我沒在家裏過一次春節!節前,我會傾盡所有滿足家裏每一個人的心願;節後,我會不遺餘力千里奔波星夜兼程跪拜在父母跟前!只是不想過節,不想看那飄舞的雪花,不想領略真實的氛圍!

有點執拗、甚至偏執,就像這文字。文字是渲染情懷的最好方式,有網友蜻蜓點水般的含沙射影。本想反戈一擊,最終我放棄了,因為雪花,我在夢裏看到了家鄉漫天飛舞的雪花。

你哪裏下雪了嗎?

我要回家,就在今年,回家過春節!帶着我的文字,帶着我的執拗,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回家,過春節!

該回家了……

標籤: 散文 那年 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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