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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存高遠散文

志存高遠散文

那個小孩約摸二歲多一點的樣子。分不清是男孩,還是女孩。他穿了一件天藍色帶有些許海底小動物圖案的罩衣,用一把幾乎比他長一倍的鐵鍬很認真地工作着。周圍的花兒、草兒、藤兒很融洽地與他聯為一體。構成了一幅很童真的畫。

志存高遠散文

這是在那個秋日的午後,我們在白兆山李白故里閒遊時看到的。與我在一起的是一位畫家和一位作家朋友,他們看見這一幕自然不肯放過,拿出相機要拍下來,當時我有點擔心,深怕這個鄉下的小朋友見到我們這些陌生人,會停止動作,抑或被嚇住。但是很快就發現我的擔心是多餘的。那個小孩見到我們時絲毫沒有驚恐之色,反而一本正經地任由我的朋友拍攝,他還是自顧自的,一本正經地幹他的活兒,那樣子就像一個長期浪跡於“v”型舞台上的職業模特,甚至對於我們的“騷擾”還有那麼一點不屑一顧。直到滿足了我的畫家朋友,卻始終都沒有和我們説一句話。我的作家朋友是個熱心快腸的人,她看到這個小孩很有趣,就從口袋裏拿出一些食品要對他的付出給予一點補償。小孩見到這些食品,似乎有點動心,先是有些扭怩,隔了一會兒,不知是被我朋友的誠意所打動,還是抗拒不了眼前的誘惑,最終還是用他那沾着泥土的小手接了過去。

這張很有趣味的照片至今還存在我的空間裏,閒來無事就打開瀏覽一遍,應該説這是一張很普通的照片,照片中的主人公在鄉村隨處可見。只是因了當時那麼超然的神情才讓人難以割捨。它使我想起了法國十六世紀的新古典主義畫家讓.奧古斯特.安格樂的油畫“舞蹈着的拿波里少年”。如果要讓我為這幅照片取名字的話,我就會叫它“勞作中的鄉下孩子”或是“修地球的孩子”。

“修地球”這話聽起來有些不着邊際,卻是我在前不久的中秋節突然收到一位在東北的朋友發來的慰問短信提到的這個詞,這位朋友算起來是在二十多年前與我同在北京參加文學函授時認識的,僅僅見過一面,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先是靠書信聯絡感情,互訴衷腸,後來又靠網洛勾通,始終沒能斷了音訊,只是近年來,大家都忙,打交道自然少了些。中秋節那天我突然收到他的短信,想了半天才記起來,於是便相互寒喧,當我問及他的近況時,他説:除了修地球,最近還參加了當地的一個由民間組成的“二人轉”劇團,他在這個小劇團擔任編劇。而他説的修地球,實際上就是説他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

我聽出了朋友的弦外之音,那時搞函授時,一個班就我和他是農村出身,也正因為這,我和他相處最好,雖然相隔千里之遙,雖然只有一面之交,但是我們有相同的出身,我們有共同的愛好,這些鑄就了我們的情誼。我對朋友説:修地球才是世界上最“大氣”的事情,有一句話怎麼説來着?勞動者最偉大,勞動者最光榮嘛!

那個小孩他要不是拿着一把長鍬在那兒一本正經地幹活,你會覺得有趣嗎?修地球!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那麼小的一個孩子修地球就更讓人肅然起敬了。雖然,雖然那個小孩並不懂得真正修地球的含義,也許他只是閒得無聊,打發他的童年時光,或者是想摸仿他的父母,可能在他的眼裏,勞動是一件很快樂的事,要不,父母們怎麼那麼喜歡勞動呢?當然這可能只有我們的作家會想象出的結果。如果在畫家的眼裏,他可以把小孩的長鍬看作是他的畫筆,不錯!那個小孩是在作畫,田原、山野就是他的畫布。這在我們這片國土裏不是沒有先例,曾被文化部命名的'“全國民間繪畫之鄉”東溝,就有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畫家,叫宋紹德,他就能把荒涼的土地當作畫布,在那上面一點點耕耘,結果把一塊塊“巴掌”大的田像掛畫一樣懸在半山坡上。

“晨興理荒穢,戴月荷鋤歸。”據説宋紹德在勞作之餘總喜歡站在自家房前屋後去欣賞在別人看來是一塊塊田,而在他眼裏卻是一幅幅掛畫,天長日久,他就萌發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衝動:我既然能用鋤頭,用鐵鍬把他繪到山上,為什麼就不能用畫筆把它們描繪到紙上呢?

説幹就幹,他蹲在腳下的黃土地上用樹枝作畫,不滿意的就用腳一抹,又省筆墨又省紙。晚上回家再將黃土地上的畫“複製”到紙上,他的一幅幅畫就這樣誕生了。宋紹德最著名的一幅畫是“廟會”。他在一張僅一米長、半米高的紙上,竟繪出男男女女200多個神態各異的鮮活人物活躍在繁華的農貿市場上。這幅被譽為現代版的“清明上河圖”讓許多專業畫家歎為觀止,自愧不如……

我們知道,那個照片上的小孩他還太小,我們不知道他當時在想什麼,我們更無法猜測他的未來,也許他會是畫家,也許他是作家,或者是將軍,或者是企業家。總之沒法預料,但我們可以肯定的是,他這麼小小年紀就開始修地球,這個人生的起點真是太高了。志向太大了。

更重要的是他把我們很多自以為是的人很委婉地“將”了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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