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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園深秋,半日清歡散文

小園深秋,半日清歡散文

清早起來依舊去樓下小園子裏散步,已是過了霜降的深秋,很是清冷,穿了輕羽絨行走在小徑上,腳下偶爾踩到從樹上飄落下的黃葉,發出“嚓嚓”的響聲。這時,對面走來一位早起的中年女子,她身材矮胖,披了深褐色的毛線披肩獨自走着,以前在園子裏沒遇見過,所以不相識,她從我身旁擦身而過,彼此也沒有言語。

小園深秋,半日清歡散文

很快走到了那株金銀木旁,它長有深紅透亮的小圓珠子,或兩個並排,或三四個一簇,鑲嵌在枝條上,與蒼綠的葉子互相映襯着。這株金銀木,今秋才通過微博知曉它的名字,以前誤以為它是茱萸。比較了網上的圖片,茱萸的果實似乎沒有它的圓,茱萸的果實是橢圓型的,狀如枸杞子。上週的時候隨手從枝密處折了兩條果枝回去,去掉綠葉,插於瓶中,現看來,已有些殘荷的味道兒。

東甬路邊鐵柵欄牆上的薔薇叢裏,已聽不到秋蟲的鳴叫了,不似前些日子,一到此處便聽見一地的秋蟲在呢噥,畢竟霜降已過了一週,想必那些秋蟲已躲到泥土下做夢去了。只有那些小鳥嘰嘰喳喳還是那麼熱鬧,有些在樹上呼朋引伴,有些在樓房前牆上凸出的窗檐下穿梭着,很忙碌的樣子,不知在做些什麼。

低下頭看到小路旁邊的紫茉莉竟然有些還在打着花苞,也能看到它的黑色的小地雷似的種子散落在地上。記得暑假開始時,一到傍晚,那紫紅色的花就像過去抹了胭脂的小姑娘,俏麗活潑地開着,每次走到這裏,香氣總是隨風襲來。沒想到她的花期居然如此長,定要執着地開到霜雪的到來才罷休麼?

園子裏沒有什麼真正的紅葉樹,只有幾棵臭椿的葉子已紅,不過,最上面樹頂上的幾片葉子卻還是綠色的。銀杏樹的葉子最好看,黃燦燦的,一樹一樹的,還有幾株欒樹暗紅色的燈籠果在樹的高處搖曳着,這些已很有些層林盡染的意境了。走到園子最南邊,最前面一棟樓前的小花池裏還有一種灌木結了黃色的比算盤珠還大點兒的果子,植株和果子上都帶着刺,靠近不得,只能遠遠看着,至今不知道它的名字。

想到立冬很快就要到來了,預報説後兩天會有霜雪降温天氣,那麼這小園的秋天,馬上就要同我暫時道別了。幾年來,我對這小園子裏這些知名的不知名的植物,一直懷有一種感恩的心情,是它們陪伴着我,度過了一個個清晨薄暮、一番番春秋冬夏。

早飯後,先生出去參加騎行活動,我收拾完屋子,先是洗了頭,然後披了濕的發坐在陽台上晾曬。最近在學校的工作實在太忙,昨天週六已回家看望了母親,今天無事可掛念,可以盡享這難得的半日清閒。恰恰陽光也很好,它透過落地玻璃窗照在我身上,照在陽台上我養的花花草草上,一陣暖意隨即在我心中盪漾開來。

眼前這株俗名叫“天天開”的杜鵑花天天依然開着,很少為它施肥,不知它哪裏來的能量,做到這樣天天花開不敗?記得同事給我的時候,它只是一棵長着兩片細長子葉的小草,如今它枝繁葉茂,呈現出旺盛的生命力。那盆蘭花草夏天開始時有些衰頹,暑假裏我把它放到樓下草坪上,經過一個夏天的風雨,今年開花很早,早在八月底就已花開滿盆,直到如今還陸續地開着,潔白的花朵很是優雅,綠色的葉子葱蘢如韭。只是養了幾年的君子蘭被我澆多了水似乎爛根了,兩片葉子已萎掉了,沒有生機了。疼惜之餘,只有總結經驗吸取教訓,植物與人一樣的道理,只有根據性情給予恰當適度的愛,才會煥發生命的活力。從窗邊往樓下望去,早晨走過的小園的一草一木、一亭一徑,俱在窗外的蕭瑟秋風中鎮定自若,那一園的深秋景色,也在秋陽下如一首厚重的小詩,它平仄的.詞句裏流動着繽紛的色彩。

去沙發上拿了那本《雪國》,背靠着窗欄,翻到昨晚讀到的地方繼續讀起來。《雪國》以有錢有閒的舞蹈研究者島村與一位藝伎和一位純情少女之間的感情糾葛,為讀者展現了一種哀怨和冷豔的世界。他們的愛情,在簌簌落下的雪中被掩蓋,一切變得徒勞與虛無,小説最後描寫了一次火災,在島村眼裏,火災充滿詩意:地上潔白的雪景,天上燦爛的銀河,天地之間火花飛舞,而葉子美麗的身軀從樓上飄然落下……其實,這本書是我在網上那家書店選書時無意看到的,買前並不瞭解作者及作品,只是對書名覺得有興趣,就隨其他書籍一起加入了購物車,拿到手才知作者是川端康成,一名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雪國》是川端康成最高代表作,其間描繪的虛無之美、潔淨之美與悲哀之美達到了極致,令人怦然心動,又惆悵不已。其實,這樣的小説也許現在一些人根本讀不下去,我很慶幸現在自己能靜下心讀書。不管有無用處,惟覺讀書之事已日漸浸入我的心境,讓我在這深秋裏獨處一室,靜享時光,半日清歡,卻也不覺虛度。

如此就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安祥寧靜,如同這正在悄悄流逝的秋天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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