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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盡頭的牽掛散文

時光盡頭的牽掛散文

縱使歲月改變了容顏,縱使滄海變成了桑田,苦守不變的是對家對母親永遠的眷戀和牽掛。

時光盡頭的牽掛散文

一扇門,關了很久。不想輕易打開,就像舊時光,不想輕易去觸碰。

家裏的木門已經破損,門上的鎖已經鏽跡斑斑,院子已經荒蕪,從媽媽離開的那一刻,荒蕪的還有我的一顆心。媽媽在,心就安。媽媽走了,任由思念瘋一樣生長。老房子,守着一抹蒼涼,和日月同輝,我,就站在那裏,感受歲月的滄桑,任憑往事像電影畫面在腦海裏一遍一遍回放。

往日這個時候,媽媽應該在灶台收拾碗筷,奏響鍋碗瓢盆進行曲。而我和小夥伴,在院子裏的空地上畫方格,踢沙包,玩得不亦樂乎。那棵大椿樹,枝葉茂盛,像一把傘為我們遮擋着夏日的驕陽。涼風習習,媽媽抹了一把汗,從我們身邊走過去,進了堂屋,端起做活的針線筐,坐在門口,縫縫補補,將簡樸的歲月,縫補得温馨温暖。一直以來,針線活都是媽媽親手來做,身上穿的衣服,腳下穿的布鞋,都是媽媽千針萬線縫補出來的。

猶記得,家裏還有一台古老的織布機和紡車。總是在天灰濛濛的時候,就聽見堂屋傳來啪嗒啪嗒的腳踏織布機的聲音。六點多起來,媽媽已經做好早飯。而織布機上,媽媽趁空拿着梭子,來回穿梭着,將日子織成最貼心的棉布。織布工序很麻煩,要買線,然後將各種各樣的線,拉開配成好看的色彩,配上紡車紡出來的棉線,經緯交織,就織就性質比較温和的棉布布料,可以用來做牀單,做被罩,做衣服。看着媽媽嫻熟的織布的技巧,我也想學。總是趁着媽媽不在,上去學着媽媽的樣子,穿梭梭子,可每一次都會為媽媽帶來麻煩,儘管我小心翼翼,線還是被我弄斷了,中斷的線要重新接住,不然,織出來的布有空隙,就不好看了。每次闖禍,我就做個鬼臉,伸着脖子喊,媽媽,媽媽,線又斷了……而每次,都是媽媽過來幫我收拾殘局。那搖頭頗為無奈而又寵溺的樣子,一直鐫刻在兒時的記憶裏。

那台老織布機還在,只是老織布機,你是否還記得媽媽?如果記得,請你幫我告訴她,我想她,她的女兒想她了……

門口的老榆樹,枯了又發芽。季節走過春秋冬夏。家還在,院子還在,只是,媽媽,我卻再也看不到你的容顏。天若有情天亦老,蒼天是那樣無情,從我身邊把你帶走,多少次午夜夢迴,我看見媽媽站在小村口,送我遠走,列車越來越遠,媽媽和家的輪廓漸漸消失,我哭着喊,媽媽,我不要去遠方,我要陪着你,永遠,永遠……

每次醒來,窗外的月光如水一樣透過寒窗,就像我的心一樣蒼涼。沒媽媽的孩子,就像活在塵世間的一株浮萍,沒有了根,在人海中浮沉。現在才知道,有媽媽的日子是最幸福的時光。累了,有媽媽温馨的懷抱,哭了,有媽媽為我擦去眼角的淚花,告訴我,傻丫頭,不怕不怕,有媽媽在……生病了,有媽媽守護在牀前,噓寒問暖。委屈了,難過了,和媽媽説一説,立刻就煙消雲散,彷彿,有媽媽在,一切都會好起來。

牆上的鐮刀,草帽,水壺,都帶着曾經的氣息。可是每一樣,我都不忍心觸碰,那些都帶着媽媽體温的勞動工具和用具,拉着我的記憶,穿越了舊時光。

媽媽身材不高,有些瘦弱單薄。可媽媽就是用自己瘦弱的身軀,為我們撐起一個温馨的家園。田間地頭,總有媽媽辛勤勞作的身影。五黃六月,天氣毒辣,將地皮都燒得火辣辣的。但那特殊的年月,人們不得不起早貪黑,用自己的雙手耕耘黃土地,播種,拔草,施肥,直到收穫,從家裏到地裏,從地裏到家裏,不知道媽媽每天走多少個來回。那鄉間小路,被村民的足跡踩得光滑如鏡。路邊的草木,見證了他們的過往,來去穿梭的雀鳥,知道他們的辛勞。而我,也記得。更懂得他們的付出和艱辛。

金燦燦的麥田,仿若媽媽的笑臉,定格在時光深處。火辣辣的陽光下,媽媽揮動着鐮刀,陽光曬黑了她的臉龐,汗水侵濕了她的衣裳。

媽媽那一輩子的人,吃盡了苦頭,家裏地裏,都要操心,老人孩子,都要照顧。那段歲月,雖然清貧,但卻值得用一生去回味。

媽媽是普通的農村婦女,沒有文化。不會告訴我們很多做人的道理。但她的言傳身教卻深深影響着我。街里街坊有需要媽媽幫忙的,媽媽從不推辭。媽媽常説,都是鄉里鄉親的,誰都有需要幫忙的時候,該幫就得幫。那些清貧的年月,媽媽總會在窗台上放一隻舊鞋子,放一些硬幣,五分的,一毛的,五毛的,還有一些鄒巴巴的紙幣,一角的,貳角的。每逢附近一個要飯的過來,就從窗台的舊鞋子裏拿出來,給他一些。我就奇怪,他好好的一個人,好吃懶做,出來要飯,而媽媽明明自己都生活得緊巴巴的,還要施捨給他一些錢和饅頭。我問媽媽,這是為什麼?媽媽説,沒有為什麼,總不能看着他捱餓吧。我啞然,就是這樣簡單的理由,媽媽和鄰居們堅持了很多年,直到他不再出來要飯。

而每次吃飯的`時候。不管媽媽多麼勞累,都會盛飯給我們,第一碗總是最先給奶奶。以至於後來,家裏有什麼好吃的,我們兄妹幾個都會第一時間給奶奶吃。這習慣也持續了好多年。

村口的那口老井,是村子裏唯一的水源。那用扁擔擔水的歲月,彷彿時光深處一首吱呀吱呀的歌謠,唱響着一曲母愛之歌。每天天不亮,媽媽就去那口老井打水,然後將水桶挑回來。水桶吱呀吱呀地晃動着,壓彎了媽媽的身軀,隨着歲月的流逝,讓媽媽日益蒼老。而我們在井軲轆和扁擔的吱呀聲裏,漸漸長大,猶如振翅的小鳥,飛出小村莊,飛出媽媽的懷抱,卻把思念孤單留給媽媽,讓她在每一個雲開月落的晨昏裏獨飲下那份牽念。每次離開家,媽媽都會千叮嚀萬囑咐,將好吃的塞滿揹包,將牽掛掛在歲月的枝頭。村口的小路上,每次回眸,都彷彿看見母親不忍揮別的手,悄然轉身的背影,從時光深處緩緩而來。

門口的老榆樹,鄉間的小路,金燦燦的麥田,村口的老井,你們是否還記得媽媽?如果記得,請告訴她,我想她,她的女兒想她了……

縱使時光走遠,縱使再也看不到你的容顏,媽媽,你依然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愛的我的人。你的愛,就像身邊的陽光,和煦温暖;你的愛,就像流轉的空氣,悄悄地將愛根植在我的心田。那自由的風,懂得;那漂泊的雲,懂得!在時光的盡頭,有我的牽掛,有我的思念和眷戀。媽媽,不管你在哪裏,都祝福你永遠幸福平安……

標籤: 散文 時光 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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