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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鎖記》讀後感6篇

《金鎖記》讀後感6篇

【篇一:《金鎖記》讀後感】

《金鎖記》讀後感6篇

《金鎖記》是張愛玲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曾得到許多批評家的讚譽,傅雷先生譽之為“文壇最美的收穫”,夏志清教授則稱之為“中國從古以來最偉大的中篇小説”。年少曾讀,體會不深,近日重讀,拍案叫絕,再三回味,越愛不釋手。我以為,和張愛玲其他的小説篇章比起來,這篇《金鎖記》可以説是張愛玲頂峯之作,無論從技巧上還是思想上,都能體現張愛玲的天賦所在,尋常人是無法企及的。

張愛玲善於刻畫女人,尤喜描寫各色“壞女人”,《金鎖記》也不例外,小説女主人公曹七巧是麻油店人家出身的下級階層的女子,可是她的大哥為了攀附權貴,把她嫁入了沒落大族姜家,她丈夫是個自小就卧病在牀的廢人,七巧出身平民,有着勇敢剛強直爽的一面,突然進入了死氣沉沉、勾心鬥角的封建家族,而且嫁着一個廢人,這個矛盾註定這是一個悲劇故事。在姜家她處處遭到排斥和冷眼,因此她不斷反抗,在別人眼中,她惡名昭著。後來丈夫和老爺相繼死後,姜家分了家產,七巧終於得以脱離封建家族的桎梏——張愛玲把它比作是一把金鎖——帶着兒女搬到外頭住。在七巧的下半生,雖然沒有了壓抑的生活,而且有了經濟基礎,可是她的後半生過得並不如意。舊時曾託以幻想的意中人三爺季澤來找她,她毫不猶豫揭穿了他的騙財的把戲,把自己生命中唯一一點的愛情葬送了;兒女長大要成婚出嫁了,可是七巧偏要和兒媳過不去,終於氣死了兒媳;女兒三十歲了仍未婚嫁,好不容易找了對象,七巧偏從中破壞……最後,這麼一個不幸的女人終於在鬱郁中死去,結束了她不幸的一生。

張愛玲的小説受到傳統小説影響很大,這篇《金鎖記》尤其明顯,單從技巧上來説,許多地方可以看得出《紅樓夢》的影子來。比如人物描寫方面。寫七巧,小説一開端並不直接就寫,而是通過兩個下人的牀頭閒話點出,把這個家族的人物關係和大致的情況都交代清楚,這和《紅樓夢》借冷子興賈雨村之口道出榮寧二府的興衰故事一樣異曲同工。

在兩下人的口中,道出了七巧的出身;然後再借二嫂三嫂的背後冷言閒語,交代了七巧在家族中的低劣地位,因為她是平民出身,而且直言直語,大家都瞧不起她。在一系列鋪墊之後,七巧終於出場,一開始就寫她因為替二小姐雲澤作媒,氣得二小姐哭,三言兩語之下,完全通過語言和動作來表現七巧的獨立個性,還把姜府的錯綜複雜的人物關係交代得相當清楚。短短四五千字,完全是側面描寫,就把七巧的出身、人物關係、人物形象交代得非常圓滿清楚,張愛玲生花妙筆,讓我讚歎。

其實這種側面交代的方法在小説中應用得很廣。最妙一筆是在後面,當寫到七巧約準女婿童世舫見面,要拆散他們,在童的眼中,只見“門口揹着光立着一個小身材的老太太”,在童的心中,印象是“直覺地感到那是個瘋子”,而小説在寫七巧老年的時候,一處都沒有正面去刻畫七巧的形象,而到最後才借旁人的眼睛點出,妙筆如斯,再次歎服。

其外,小説跨度三十年,寫人物和事情的變遷,《金鎖記》裏面用的方法更是奇妙。比如小説最後,七巧把手上的鐲子往手臂上推,那鐲子在年輕圓潤的時候是絲毫推不上的,可是到了老年,油盡燈枯,鐲子能一直推上腋窩,這金鐲子好比一把枷鎖,三十年的壓抑和蒼涼無奈,就在這一推之間,纖毫畢現,實在是點睛之筆!

張愛玲在小説不斷的提到“月亮”,月亮是蒼涼的寂寞的象徵,而不同的人不同的時期去看月亮,皆有不同感受,月亮是人物內心變遷的見證,如開場時的月亮是:“那扁扁的下弦月,低一點,低一點,大一點,象赤金的臉盆,沉下去……”,這預示着一個沒落的時代沒落的家族;“模糊的狀月,象石印的圖畫”,這是七巧女兒長安眼中的月亮;“彰影綽綽烏雲裏有個月亮,一搭黑,一搭白,象個戲劇化的猙獰的臉譜”,七巧眼中的月亮;“今天晚上的月亮比哪一天都好,高高的一輪滿月,萬里無雲,象是黑漆的天上的一個白太陽”,是兒媳眼裏的太陽。月圓月缺,正是人物命運的象徵。

七巧的悲劇命運是通過一系列矛盾展開的,小説正是通過一系列的戲劇衝突牢牢抓住讀者的心。一開始,一個出身低微的女子置身於封建大族,本身就是最大的矛盾,也是人物不幸的命運的開始。然後再通過七巧和妯娌間的矛盾、七巧和三爺季澤的矛盾、七巧和兒女們的矛盾,一環扣一環,結構嚴謹,故事,就在一幕幕矛盾中開展來。

七巧表面潑辣強悍,對人性極端不信任,但是,骨子裏還是嚮往着幸福,她在寂寞的時候時常想起昔日和自己打情罵俏的豬肉販,甚至,她大膽追求着三爺季澤。但是,想象終究是想象,而三爺也因着她的狼籍名聲而不敢沾染。在幸福喪失之後,她唯一等待的就是獨立出去。

晚年的七巧不斷的和自己兒女鬥爭,其實正是她一生不幸的反映。她故意氣死兒媳,因為在他們身上找到她自己青春的影子,她妒忌他們的性生活,因此近似變態地加以報復,這正是因為她沒有得過幸福的性生活;她拆散女兒的婚事,因為她對男人已經是一律敵視的態度,因為她就是被自己所愛的男人欺騙,這幾近心理變態了……整篇小説,從表入裏,從正到側,手法如此奇妙,七巧在張愛玲筆下,已然不是紙上人物了,而是寫得活了,這樣的功力,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都是很少人能比得上的。

通篇讀完,也許大多讀者和我一樣,非但不會對七巧種種變態行經感到厭惡,而是會感到一種直徹心骨的蒼涼的悲哀和同情。七巧其實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子,年輕的時候,她也會和街上的走販眉來眼去,享受着生活的快樂;同時她也是一個十分善良的女子,你看她,儘管大哥把她帶到火坑了,她後來再見大哥,哭鬧過後,一樣塞了許多貴重禮物送給大哥帶回,這時她仍然有温情的;她的情人季澤被她罵走後,她不也會躲在窗户背後看着愛人倉皇而去的背影嗎?那時她心中還有愛情,就是到晚年,她在某一瞬間也仍然懷念年輕時候的温柔。這樣,這個人物也活了,我們也對她絲毫沒有世故的眼光,她是可愛的,也是不幸的。

張愛玲,確實是個奇女子。不但是她的經歷,還奇在她的文章。願一讀再讀,細細把玩,趣味無窮。

【篇二:讀張愛玲《金鎖記》有感】

張愛玲的書,我讀得並不多。但對她文字的迷戀就像是與生俱來一般,即使不讀完全,也能在字裏行間那呼吸的間隙,聽見自己的心輕輕地停了一拍,而就因為這樣幾不可察的停頓,在第一句,或者第一千句,你便知道,這文字,是刻了骨,入了心的。

有人説過,讀張愛玲的小説,一遍讀不得,心太躁讀不得,感情不温不火讀不得,沒有過去讀不得……

就像這部《金鎖記》,一遍讀下來,還是雲裏霧裏,甚至有些厭煩裏面那些關於瑣碎的描寫。於是,潛心再讀,跟着張愛玲,回到舊上海,在那隔了三十年才流瀉下來的月光下,聽那個沒完也完不了的戴着金枷鎖的女人的故事。

“年輕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該是銅錢打的一個紅黃的濕暈,像雲朵軒信箋上落了一滴淚珠,陳舊而迷糊。老年人回憶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歡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圓、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望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帶點淒涼。”

故事是早已知道的,但仍會看得心痛,尤其已不是初讀。這好處就是可以不再急切。就像在月上柳梢頭時漫步於來過幾次的河畔,不可太熟,否則就會對很多美好的事物熟視無睹,失去了賞玩的那份心情;但也不可全然無知,否則匆匆前行中,總會因為對前面事物的好奇而錯過了途中許多自然的小精緻,也許就沒有了因為偶然發現一朵彼岸花而產生的小驚喜,因為月光泛在微微盪漾的漣漪上而湧起的小感動。這壞處也不是全然沒有的,因為那緩慢的心思,那文章帶來的,情感的起伏也就像那盪開的水波,因着慢,因着緩,卻反而蕩得更遠,動得更深,

因而那本來驟然而起的痛,也便不再有手起刀落那一針見血的刺激,卻似一把不鋒利的匕首,一點點地割着,時不時還得停下來欣賞一下自己的痛苦和抽泣,一如凌遲的折磨。

曹七巧,一個讓人又憐又恨的女子。一個被沉重的、封建的、傳統的枷鎖捆綁、壓抑而經受內心種種折磨而變得近乎變態的女人,傳統的中國女人,一個時代的犧牲品。

她原本是麻油鋪店老闆的女兒,一個情竇初開、心花怒放、出閣在即的女子。長兄為父,長嫂為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彩禮為先。這是時代的悲哀——把即將走向敗落的所謂的書香門第的姜公館看待如進宮當妃般的高貴與榮幸。七巧雖不是大家閨秀,但也小家碧玉,下嫁於一位有癆病的姜家二少爺是綽綽有餘。

偏偏在姜家人眼裏,她只是一個姨太太,因為她名不正言不順,因為她出身低賤,她被人瞧不起。她的丈夫是個不中用的人,他們的婚姻沒有任何幸福可言,他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和妻,在他那裏她找不到一絲美滿的愛情生活的影子,對於一個年輕的女子來説,這樣的摧殘是毀滅性的。

或許從邁進姜家的門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像一朵鮮花,插在了浸滿毒汁的土壤中。可她並沒有枯萎,卻長成了一朵詭譎怪異的惡之花,她的綻放讓人心驚膽戰,她的凋零又讓人心有餘悸。她的根莖是罪惡的,她的枝條是罪惡的,她的花瓣是罪惡的,她的幽怨的香氣更是罪惡的。可是這樣的罪惡彷彿是不可阻擋的,是一個必然的結果,是一個時代自虐的見證,那個時代切割着自己的動脈,鮮血滴在這朵奇異的惡之花之上,她貪婪的忘情的吮吸着,茁壯的畸形的.成長着,完全忽視身邊所有人顫慄的眼神和混亂的思緒。

她此生唯一一次關乎温存的記憶,是當初季澤半開玩笑的小動作。她跌跌撞撞地跑上閣樓,只為了最後看他一眼:“七巧扶着頭站着倏地掉轉身來上樓去,提着裙子,性急慌忙,跌跌蹌蹌,不住的撞到那綠粉牆上,佛青襖子上沾了大塊的淡色的灰……”。她要在樓上的窗户裏再看他一眼。無論如何,她從前愛過他。這一段不倫之戀給了她無盡的痛苦。“多少回了,為了要按捺她自己,她迸得全身的筋骨與牙根都酸楚了”。就這樣,她的愛一點點萌芽,但對季澤的半信半疑,使她有點迷茫,因而又被永遠陳封。無法分辨真假的唯一温存,讓她強悍外表下的脆弱的內心更加牴觸外界一切事物,她變得審慎與機智,變得不可理喻和令人厭惡,而她瘋子般的作為,為的是發泄心中的苦,只是到了後來,成了習慣,成了生活,瘋,就似一個自知要死的人,拼死地將所能毀滅的一切拉下來與她陪葬。

她叫囂着埋怨着自己命運的不公,她怎麼會甘心呢?她沒有愛,所以她也要剝奪別人愛的權利;她無法控制自己的命運,於是她決心毀滅那唯一可控制的一點東西,比如兒媳的,女兒的,那可能有的微薄的不可預知的幸福。她用她那雙銷燬於他人的雙手,又無情地摧毀了自己孩子的一生。她瘋狂地聚斂財產,她挑唆老太太把二小姐嫁出去,她疑心自己是哥嫂圖謀錢財的棋子,她拒絕兒子過正常的婚姻生活,她無恥的狠毒至極的摧殘兒媳致死,她折磨長白的二房吞生毒藥自殺,她給女兒裹腳,誘騙女兒抽煙而硬生生拆散女兒婚事。箍在她身上的那件黃金的枷鎖,變成了一件兇器。她用這件兇器用力地劈向她的親人和敵人,在他們的痛苦的呻吟中尋找自己曾經失落的快樂。

但她不可能快樂,“她知道她兒子女兒恨毒了她,她婆家的人恨她,她孃家的人狠她”,“她似睡非睡橫在煙鋪上…她摸索着腕上的翠玉鐲子,徐徐將那鐲子順着骨瘦如柴的手臂往上推,一直推到腋下……”。

七巧的悲哀,或者在於她的對自己的命運並不是全然地茫然和麻木。如果可以全然地茫然和麻木,只是默默忍受,便也罷了。但像七巧那樣似有所感,欲有所訴,卻又終無所表達,或者説找不到一個恰當的方式表達,這才是最大的不幸。

就這樣吧,暫且。

就像張愛玲説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了,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還沒完——完不了……”,

三十年前的月光下,上演着現在的故事……

【篇三:《金鎖記》有感】

《金鎖記》是張愛玲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曾得到許多批評家的讚譽,傅雷先生譽之為“文壇最美的收穫”,夏志清教授則稱之為“中國從古以來最偉大的中篇小説”。

張愛玲,她創造一個奇異的末世世界,裏面有關於家族與民族太多的回憶,像重重疊疊複印的照片,是錯綜複雜不講理的過去。家傳的首飾,出嫁時的花襖,言説是滄海桑田,浮生若夢的歷史讖語;有陰陽交界的過緣上,感受着歷史隧道里古墓式的清涼,噓眯着眼睛看陽光,卻走不進這光芒裏去。華麗而蒼涼的感覺,華麗而衰敗的佈景,這是輓歌裏的末世。

每一朵花都逃脱不了凋謝的命運,花開了,花落了,不過是一次又一次重複的輪迴,不同的人邁着一樣的步子,一樣一樣的。許多人就這麼站在幸福的門外,進不來,或許根本就沒人進去過。每個人都覺得別人走進了幸福的城門,自己卻進不去,費盡心機後的絕望開始演變成嫉妒,排斥,破壞,干擾。然而這樣只能讓自己更遠離快樂,遠離幸福。其實每個人都可以快樂,快樂是打開幸福城門的鑰匙。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那一把,可是太多得人都只盯住了別人拿到的,卻忘記的自己的鑰匙就在腳下,別人拿到的只是自己的。

忘記了,錯過了,然後就永遠失去了。像七巧。可憐得沒人可憐。當所有的人夾着尾巴指責一個人的時候,我都想幫她説句話。所有的人都攻擊一個人把所有的罪惡符號標給一個人的時候,我看着聽着都不自在。我想説誰都不是當事人,任何人都沒有抨擊指責別人的權利,許多難言的苦衷他人都不會真正的懂得,就像自己也經常埋怨沒人理解自己一樣。

七巧,快樂的長大,扭曲的生活,痛苦的死去。她落着淚像枯枝一樣的折斷離去,不知道有沒有打動恨透她的人。然後女兒長安又嫁了個不愛的人。我想故事又可以像花一樣的輪迴了,不知道循環多少次,循環多少次才可以結束。掙扎了一生,痛了一世,不也就這個樣子嗎?

如果説現實和虛幻有一條界限的話,那麼人總是生活在現實的這一邊,而將自己的所有夢想寄託在虛幻的另一邊,當現實的破碎帶走了虛幻,一個人的痛苦就開始了,像刺破的傷口,從傷口一直綿延到身體的每個角落。

張愛玲善於刻畫女人,尤喜描寫各色“壞女人”,《金鎖記》也不例外,小説女主人公曹七巧是麻油店人家出身的下級階層的女子,可是她的大哥為了攀附權貴,把她嫁入了沒落大族姜家,她丈夫是個自小就卧病在牀的廢人,七巧出身平民,有着勇敢剛強直爽的一面,突然進入了死氣沉沉、勾心鬥角的封建家族,而且嫁着一個廢人,這個矛盾註定這是一個悲劇故事。

“三十年來,她帶着黃金的枷,她用那枷角劈殺了幾個人,沒死的也丟了半條命。”也許是因為儒家思想在歷代文人思想中打下的那個烙印,在中國文學中,血緣親情成為了一種歌頌不盡的詠歎調,父慈母愛,手足情深也成了文字中長盛不衰的主題。很少有人懷疑過它的真實性。然而,文學長期以來所建構的美好親情卻在張愛玲荒涼的筆下轟然倒塌。親子關係被還原為普通的人與人的關係,仍然逃脱不了人與人之間的自私、虛偽、冷酷———這是張愛玲對人性的近乎苛刻的獨特理解。

《金鎖記》中,正值青春年華的曹七巧被一心只想“錢”的哥哥賣給官宦家的殘廢公子,七巧嫁入姜家後,沒落的姜家已失去政權帶給他們的榮耀,惟一能記載他們輝煌的只剩下錢,七巧在姜家獨打天下,深深體會到金錢的至關重要,出身低微的自卑與“正室奶奶”的虛名又從兩個方面刺激了她的金錢欲,於是她的人格開始扭曲。

七巧一輩子想的是錢,唸的是錢,為了錢,她忍受了在姜家的種種磨難。當一切幻想都只能僅僅集中到“金錢”上時,金錢欲就成為吞食自己的可怕力量。她用一世的犧牲換來了一筆金錢,她要完全佔有它們,容不得別人的窺視,包括自己的子女。為此,她從中作梗,毀掉了兒子和女兒的婚姻,也毀掉了她們的幸福。

在這篇荒涼的小説世界裏,張愛玲向我們展示了令人心顫的金錢利劍斬斷血緣親情的魔力。我們已經習慣於理解親情中不摻雜任何成分的純潔性,習慣於理解父母與子女間崇高的犧牲精神,從未想過這一觀念的認定是來自於普遍的現實還是來自於人們追求的理想,或者它只存在於現實中的一部分人之中,進而成為人們共同的理想。

總而言之,張愛玲是文藝園地裏一棵枝繁順茂,搖曳多姿的樹,她把枝葉大大地撐開,盡力伸向不可知的遠方。也許這是因為時代造就人吧,張愛玲和她筆下的人物都處於一個不平靜的時代與生活之中,舊時代在崩潰,舊家庭在瓦解,平靜而安定的生活已經被打破,經濟處於困頓中,至少沒有了先前的肆意,於是血緣親情才喪失了它應有的純潔性。張愛玲的小説給我們很多人生意義上的深層次思考。

【篇四:《金鎖記》讀後感】

張愛玲的《金鎖記》給人的感覺是非常壓抑的,整篇小説讀下來,都很一種很沉很重的壓抑感和漆黑感。偶爾露出的一兩絲光,是黑夜中的螢光,冷冷冰冰的,斑駁離散,於無盡的黑暗中飄蕩。

“月光是紅黃的濕暈,像朵雲軒信箋上落了一滴淚珠”,開始就渲染了一種昏暗陳舊冰冷的氣氛。

三十年過去了,月還是那個月,人過去了,事過不去。

七巧悲慘的一生從三十年前就註定了,嫁入姜家撥動了命運的轉輪,流年輪轉,轉了三十年,依然捨不得止。轉輪滾過的地方,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印,有七巧自己的,也有其他人的,當然,也少不了長安的。長安那朦朧的愛,也是她唯一的愛,被無情地輾碎了,滿地的碎片叮噹地響,高亢而悽絕。

當“童先生”這句話説出來的時候,那裝在水晶瓶裏的愛就開始碎了。世舫消失了,只剩下童先生。那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世舫的水晶瓶也碎了,在七巧沉重的枷角劈殺下,輕呼一聲“姜小姐”便跌散落地。

長安和世舫,一個是渴望愛情卻感情受挫漂泊多年的浪子,一個是深宅大院情竇初開不諳世事的千金小姐。他們的愛情是那麼的真,絢美華麗,熠熠生光。又那麼假,冰冷得如螢火蟲的光亮,縱使好看,卻黯然神傷。

幸好,一切都在七巧的離去而有所改變,長安終於鼓起勇氣,轉動了自己的轉輪。三十年前的轉輪停了,而新的轉輪是否會滾出鮮紅的印痕,這誰能説得清,誰能説得完。

七巧是那個時代中悲催的人,雖然有認識到自己的悲哀,卻不想去改變也無力去改變。

長安是夾雜在新時代和舊時代的人,渴望新生活,也努力嘗試去過新生活,但卻不敢也無力去反抗舊時代,能做的,只有等時間的流逝,等時代的改變。也只有到了那一天,他們才有勇氣和能力去真正踏入新時代的門檻,迎接新的生活。

世舫也是夾雜在新舊時代的人,努力去學習新時代的知識,過新時代的生活。但在新時代中飽受挫折便想到了舊時代,幻想着舊時代的好,想重新去接納舊時代的價值觀,到後來才發現這一切都只是幻想,舊時代的價值觀已經不適合他們了。徘徊在新舊價值觀之間,舊時代土崩瓦解才重新邁向新時代。

【篇五:《金鎖記》讀後感】

這本書聽説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從來就沒有認真讀過。這次一拜讀,倒是對張愛玲油然而生許多喜愛和敬仰。説起來真是好笑,初看文題,竟誤以為是寫一把金鎖的奇遇記。看完才明白,這題目卻有深意呢:七巧帶着黃金的枷鎖,他用那沉重的枷鎖套自己,砸別人。

看完後,我也終於體會到為什麼傅雷先生盛讚他為“文壇最美的收穫”。為什麼“三十年前的月亮……”現在還如此熠熠生輝。

小説家的是一個“壞女人”的故事。小説女主人公曹七巧是出身於低階層的女子,可是她家人為了自家的利益,把它嫁給沒落大族姜家的二少爺——一個自小卧牀不起的廢人。七巧本是一個鮮活潑辣的姑娘,在姜家他處處遭到心照不宣的排擠和冷眼,因此她不斷反抗,在別人眼裏它惡名昭著。後來丈夫和老太太相繼去世,姜家分家後她得以帶着一雙兒女到外面住。然而此時她已性情變態,人格扭曲。他自己幻滅了愛情夢,還親手毀掉了兒女的婚姻。最後這個不幸的女人在別人的厭惡中鬱郁死去。

我想許多人更我讀完是一個想法:像曹七巧這種人活在世上就是一種悲哀。但後來細細想想,又從對她的厭惡轉為同情。這樣一個複雜的人我就從她的哭説起。

第一次是她嫂子和大哥來探親時哀號大哭的,説起來這苦的淚水裏還是因有一點微量的感動和開心的,畢竟在姜家受了那麼多氣和折磨,有個孃家人會給自己送點菜來看看自己,不會瞧不起自己,也會説些知心的話(即使不知是否真心)。七巧止不住心酸,這便説她心底的某一個角落還是有善存在的。但很快現實的悲哀、仇恨、心理防備很快將善殺得片甲不留。七巧想起當初是誰為了自己的利益將她推進這火坑,現在來看她只不過是來得點好處的。她怎麼能不氣憤,怎麼能不仇恨呢?

第二次是分家時做秀哭的,為了不讓自己這孤兒寡母受欺負,她厚着臉皮,寸步不讓的爭取着。因為她明白現在是她嫁到姜家來之後一切幻想的集中點,以往受的欺負今天也應該有點補償了。但是,哭,還是沒有保護到她,孤兒寡母還是受欺負了。

從這時開始,她已告別了“帶着黃金的枷鎖,可連金子的邊都啃不到”,但她也同樣獲得了扭曲的人性,醜陋的人格。

第三次哭是她最純粹的一次哭,她看着季澤遠去,她的愛,她的夢一切的一切都一煙消霧散了。

最後一次,死之前,對自己的人生作一個總結——怨。自己的美麗人生在別人的控制下,摧殘下變成了這個模樣。悽悽慘慘慼戚,七巧又會獲得什麼呢?她的一輩子好像只虧不賺了。

金錢就是這樣,如果被它鎖住了,你的人格,人性,愛情,生活都會被毀了,你會被銅臭不由自主地薰得自私自利,患得患失,懷疑任何人,乖戾怪誕。我想:要是能給七巧選擇的機會,看她時要金子裹着的骨瘦如柴的胳膊還是要粗衣下滾圓的胳膊,她是會選後者的,因為她已經為此痛苦了大半輩子。但七巧是沒有選擇的機會的,所以説她是迂腐封建社會的犧牲品。可如今,許多人還是要往金子裏面鑽,七巧逃不出來,有人卻偏偏以為金子是生命中唯一的珍寶。這真像是圍城,不過是金錢的圍城。城裏的人想逃出去,城外的人卻想方設法鑽進來。

七巧,一個活生生的金錢的犧牲品就擺在我們面前,在這個瀰漫銅臭的社會,多少也知道了何去何從。

三十年前的月亮是銅錢大的,今天的月亮是乾淨的,皎潔的白……

【篇六:金鎖記讀後感】

初讀張愛玲,很難不為她的才華所震動,接踵而至的全是來不及的驚奇,唯有感歎。但讀過之後,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彷彿在久旱的土地上忽然看到黑雲壓城,大風閃雷激動地喧騰了好一陣,結果淅淅瀝瀝掉了幾點雨,又安靜地收晴了。張愛玲的小説充滿荒涼景緻,她的散文卻往往有戲謔和隨意的氣氛。她寫小説有些哀傷的快意,而散文卻是在笑中露出一絲冷蒼來。

一九二零年,正是瘋狂的年代。九月,張愛玲出生,帶着這個月份特有的冷靜和犀利。她無疑有巨大的天才,但可憫的是她的天才無論怎麼飛跳,也跳不出她那種逼得人發狂的理智。她説自己“是天生的俗”,正透露出這無奈的意思。胡蘭成也曾説她:“從來不悲天憫人,不同情誰”,“非常自私,臨事心狠手辣。”作為一個在浮華亂世中掙扎求生的女子,她是相當理性的。對於在五四反叛傳統浪潮中的女性,魯迅曾尖鋭地提出“娜拉走後”在中國的現實中只會有兩種結局:墮落,或者妥協。張愛玲寫到:“走!走到樓上去!——開飯的時候,一聲呼喚,她們就會下來的”。這確實道盡了當時民族資產階級“新女性”矛盾尷尬的處境,她們既渴望擺脱封建禮教的束縛,追求自由,又無法獲得經濟上的獨立。非常不幸的是,她把自己這類人看得如此透徹,以至於總不免有幾分自嘲自憐的情緒。我分不清是她的高傲使得她有些自卑,還是她的自卑令她有幾分高傲,這些個性她總十分用心地掩飾着。

然而張愛玲同樣是分外敏感和多情的女子。“髒與亂與憂傷之中,到處會發現珍貴的東西,使人高興一上午,一天,一生一世。”她對身邊事物的感受細緻到一絲一毫,對人性的觀察洞若觀火。她想到“文官執筆安天下,武將馬上定乾坤”這樣的純潔和光整便要落淚;看到牀頭疊得很齊整的藍青睡衣便會很高興。可是這天才一旦碰到她鐵冰的理智,便被那種冷酷和哀慼滲透了,開始呈現出一抹青慘的色調。她的天才和理智似乎一直在鬥爭。天才不斷地生出夢幻的花朵,這花旋而又被理智掐滅了,然而天才的夢卻總是不屈不撓地繼續盛開。所以她終究是個不徹底的人――既成不了徹底的天才,也做不到徹底的俗人。

這種鬥爭造就了她作品中的虛無色彩。理性洞徹了人生所能洞徹的部分,終於便觸碰到了餘下的荒謬。一切人生的美好、繁華、燦爛。在刻薄的理性面前,都會成為煙花過後的沉寂。理智這條盤踞在心靈王位上的蛇時刻提醒我們,歡樂的代價是痛苦,繁華過後是沒落,人生的終點是死亡。越是想拋開一切痛飲生命的苦樂悲喜,越是要猛烈地撞上這面冰冷的牆。我覺得,正是這種碰撞產生了《金鎖記》這樣一部傑作。

近代中國在政治上遭受列強侵略的同時,傳統文化也面臨西方思想的衝擊。舊有的倫理觀念不斷瓦解,而新的價值觀卻還來不及形成,這樣精神上便出現了一片茫然虛無的地帶,令人無所適從。一種價值觀念的瓦解對個人而言既意味着解放和自由,同時又預示着人必須面對虛無和幻滅。人不能再將選擇的責任交給某種倫理或思想。弗洛姆在《逃避自由》中説過,儘管大多數人嚮往自由,但是過度的自由卻是常人無法忍受的。若説存在主義認為人在面對虛無的時候還可以靠自身來做出選擇,那麼,對於連“自我”都失去的人來説,自由就意味着失去安全感、相與感,意味着虛無和死亡。這種焦慮感導致“個人希望與自己不相干的某人或某事結合起來,以便獲得他所缺乏的力量”,這種放棄獨立自由的傾向就是逃避自由。

通常逃避虛無感的心理最明顯的表現是企圖服從和支配他人,也就是被虐待狂和虐待狂。虐待狂通過主宰他人,對人施加痛苦來感覺自己的重要性;被虐待狂則企圖完全放棄自己來與更強大的對象結合為一體。弗洛姆認為每個人大都存有虐待與被虐待的個性,如果一個人的性格全部為這方面所控制則必走極端。《金鎖記》中曹七巧和長安這對母女正是如此。

五四運動之後,中國的地主階級經歷了最後的掙扎,終於走向沒落,民族資產階級開始興起。傅雷分析説曹七巧的悲劇有兩個原因,第一是門户的錯配,第二是老太太讓她做了正室,令這個低賤女子有了被金錢刺激的環境和殘害別人的能力。“巧姐兒”是開麻油店的商人,她出身貧寒,是鎦銖必較的性格,總希望抓住些實實在在的東西;而她嫁入的姜家則是沒落中的地主家族,凡事可有可無,醉生夢死。她和婆家的矛盾也就是這兩個處於新舊交替之間的階層矛盾鬥爭的體現。但鬥爭的結果既不是舊的把新的扼殺,也不是新的將舊的征服,而是一片令人壓抑的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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