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文書都 >

宋代詩人 >李清照 >

李清照《月滿西樓》的賞析

李清照《月滿西樓》的賞析

導語:李清照的月滿西樓作於與丈夫遠離之後,寄託着不忍離別的傷感之情,以下是由應屆畢業生文學網網小編為您整理的李清照《月滿西樓》的賞析,希望對您有所幫助!

李清照《月滿西樓》的賞析

李清照 《月滿西樓》賞析一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這首詞作於清照和丈夫趙明誠遠離之後,寄寓着作者不忍離別的一腔深情,是一首工巧的別情詞作。

詞的起句“紅藕香殘玉簟秋 ”,領起全篇,上半句“紅藕香殘”寫户外之景,下半句“玉簟秋”寫室內之物 ,對清秋季節起了點染作用。全句設色清麗,意象藴藉,不僅刻畫出四周景色,而且烘托出詞人情懷。意境清涼幽然,頗有仙風靈氣。花開花落,既是自然界現象,也是悲歡離合的人事象徵;枕蓆生涼,既是肌膚間觸覺,也是淒涼獨處的內心感受。起句為全詞定下了幽美的抒情基調。

接下來的五句順序寫詞人從晝到夜一天內所作之事、所觸之景、所生之情。前兩句“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寫的是白晝在水面泛舟之事,以“獨上”二字暗示處境,暗逗離情。下面“雲中誰寄錦書來”一句,則明寫別後的懸念。接以“雁字回時,月滿西樓”兩句,構成一種目斷神迷的意境。按順序,應是月滿時,上西樓,望雲中,見回雁,而思及誰寄錦書來。“誰”字自然是暗指趙明誠。但是明月自滿,人卻未圓;雁字空回,錦書無有,所以有“誰寄”之歎。説“誰寄”,又可知是無人寄也。詞人因惦念遊子行蹤,盼望錦書到達,遂從遙望雲空引出雁足傳書的遐想。而這一望斷天涯、神馳象外的情思和遐想,無時無刻不縈繞於詞人心頭。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句,承上啟下,詞意不斷。它既是即景,又兼比興 。其所展示的花落水流之景,是遙遙與上闋“紅藕香殘”、“獨上蘭舟”兩句相拍合的;而其所象喻的人生、年華、愛情、離別,則給人以淒涼無奈之恨。

下片自此轉為直接抒情,用內心獨自的方式展開。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二句,在寫自己的相思之苦、閒愁之深的同時,由己身推想到對方,深知這種相思與閒愁不是單方面的,而是雙方面的,以見兩心之相印。這兩句也是上闋“雲中”句的補充和引申,説明儘管天長水遠,錦書未來,而兩地相思之情初無二致,足證雙方情愛之篤與彼此信任之深。這兩句既是分列的,又是合一的。合起來看,從“一種相思”到“兩處閒愁”,是兩情的分合與深化。其分合,表明此情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其深化,則訴説此情已由“思”而化為“愁”。下句“此情無計可消除”,緊接這兩句。正因人已分在兩處,心已籠罩深愁,此情就當然難以排遣,而是“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了。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 ,卻上心頭。”三句最為世人所稱道。這裏 ,“眉頭”與“心頭”相對應 ,“才下”與“卻上”成起伏,語句結構既十分工整,表現手法也十分巧妙,在藝術上具有很強的吸引力。當然,這兩個四字句只是整首詞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並非一枝獨秀。它有賴於全篇的烘托,特別因與前面另兩個同樣工巧的四字句“一種相思,兩處閒愁”前後襯映,而相得益彰。

賞析二

這是一首傾訴相思、別愁之苦的詞。這首詞在黃昇《花菴詞選》中題作“別愁”,是李清照寫給新婚未久即離家外出的丈夫趙明誠的,她訴説了自己獨居生活的孤獨寂寞,急切思念丈夫早日歸來的心情。伊世珍《琅嬛記》説:“易安結褵(婚)未久,明誠即負笈遠遊。易安殊不忍別,覓錦帕書《一剪梅》詞以送之。”作者在詞中以女性特有的敏感捕捉稍縱即逝的真切感受,將抽象而不易捉摸的思想感情,以素淡的語言表現出具體可感、為人理解、耐人尋味的東西。

詞的上闋首句“紅藕香殘玉簟秋”寫荷花凋謝、竹蓆浸涼的秋天,空靈藴藉。“紅藕”,即粉紅荷花。“玉簟”,是精美的竹蓆。這一句涵義極其豐富,它不僅點明瞭蕭疏秋意的時節,而且渲染了環境氣氛,對作者的孤獨閒愁起了襯托作用。表面上寫出荷花殘,竹蓆涼這些尋常事情,實質上暗含青春易逝,紅顏易老,“人去席冷”之意境。樑紹壬《兩般秋雨庵隨筆》讚美此句“有吞梅嚼雪,不失人間煙火氣象”。“輕解羅裳,獨上蘭舟”是寫其白天泛舟水上之事:詞人解開綾羅裙,換着便裝,獨自划着小船去遊玩。“輕解”與“獨上”,栩栩如生地表現出她的神態、舉動。“輕”,寫手腳動作的輕捷靈敏,表現出生怕驚動別人,小心而又有幾分害羞的少婦心情。正因為是“輕”,所以誰也不知道,連侍女也沒讓跟上。“獨”字就是迴應上句的“輕”字,點明瞭下闋“愁”字的癥結。“獨上蘭舟”,正是她想借泛舟以消愁,並非閒情逸致的遊玩。昔日也許雙雙泛舟,而今獨自擊楫,恩愛情深、朝夕相伴的的丈夫久盼不歸,怎不教她愁情滿懷。“雲中誰寄錦書來?”惦念丈夫,望眼欲穿,真是一封“家書抵萬金”。“雁字回時,月滿西樓”是她思夫的迫切心情,突然自現的外在表現。作者藉助於鴻雁傳書的傳説,畫面清晰,形象鮮明,它渲染了一個月光照滿樓頭的'美好夜景,然而在喜悦的背後,藴藏着相思的淚水。“月滿西樓”寫月夜思婦憑欄望眺。月已西斜,足見她站立樓頭已久,這就表明了她思夫之情更深,愁更極。盼望音訊的她仰頭歎望,竟產生了雁足回書的遐想。難怪她不顧夜露浸涼,呆呆佇立凝視,直到月滿西樓而不知覺。

下闋“花自飄零水自流”,言眼前的落花流水可不管你的心情如何,自是飄零東流。其實,這一句含有兩個意思:“花自飄零”,是説她的青春象花那樣空自凋殘;“水自流”,是説她丈夫遠行了,象悠悠江水空自流。只要我們仔細玩味,就不難發覺,李清照既為自己的紅顏易老而感慨,更為丈夫不能和自己共享青春而讓它白白地消逝而傷懷。這種複雜而微妙的感情,正是從兩個“自”字中表現出來的。這就是她之所以感歎“花自飄零水自流”的關鍵所在,也是她倆真摯愛情的具體表現。當然,它所喻的人世的一切諸如離別,均給人以無可奈何之感。“一種相思,兩處閒愁。”由己及人,互相思念,這是有情人的心靈感應,相互愛慕,温存備致,她想到丈夫一定也同樣因離別而苦惱着。這種獨特的構思體現了李清照與趙明誠夫婦二人心心相印、情篤愛深,相思卻又不能相見的無奈思緒流諸筆端。“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這種相思之情籠罩心頭,無法排遣,蹙着的愁眉方才舒展,而思緒又湧上心頭,其內心的綿綿愁苦揮之不去,遣之不走。“才下”、“卻上”兩個詞用得很好,把真摯的感情由外露轉向內向,迅疾的情緒變化打破了故作平靜的心態,把相思之苦表現得極其真實形象,表達了綿綿無盡的相思與愁情,獨守空房的孤獨與寂寞充滿字裏行間,感人至深。這和李煜《烏夜啼》“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有異曲同工之妙境,成為千古絕唱。

總之,《一剪梅》筆調清新,風格細膩,給景物以情感,景語即情語,景物體現了她的心情,顯示着她的形象特徵。詞人移情入景,借景抒情,情景交融,耐人尋味。

作者介紹

李清照(1084年3月13日~1155年5月12日)號易安居士,漢族,山東省濟南章丘人。宋代(南北宋之交)女詞人,婉約詞派代表,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稱。所作詞,前期多寫其悠閒生活,後期多悲歎身世,情調感傷。形式上善用白描手法,自闢途徑,語言清麗。論詞強調協律,崇尚典雅,提出詞“別是一家”之説,反對以作詩文之法作詞。能詩,留存不多,部分篇章感時詠史,情辭慷慨,與其詞風不同。有《易安居士文集》《易安詞》,已散佚。後人有《漱玉詞》輯本。今有《李清照集校注》。

李清照《月滿西樓》作文

唐代詩人中,許渾並不算著名,然而,我卻尤其喜歡他的《謝亭送別》:“勞歌一曲解行舟,紅葉青山水急流。日暮酒醒人已遠,滿天風雨下西樓。”詩中運用了古典詩詞中的一個比較常見的意象:“西樓”。

在古典詩詞中,“西樓”是一個似是而非的虛擬場景和物象,它不一定是真實存在的,但卻能真切地印在人們的腦海裏,經由無數懷念、相思的傷感片斷,湊集為揮之不去的清愁。

“西樓”常常與月相聯,唐人張籍的《西樓望月》寫道:“城西樓上月,復是雪晴時。寒夜共來望,思鄉獨下遲。幽光落水塹,淨色在霜枝。明日千里去,此中還別離。”;而韋應物《寄李儋元錫》則寫道“去年花裏逢君別,今日花開已一年。世事茫茫難自料,春愁黯黯獨成眠。身多疾病思田裏,邑有流亡愧俸錢。聞道欲來相問訊,西樓望月幾回圓?”

“西樓”是古代詩人們舊日生活情景的寫照,或許是登臨處,或許是歡聚場,又或許是行吟之所在,然而又可能都不是。它可以是故鄉的小樓,可以是情感的碼頭,也可以是思念和遙想的地方······

如唐唐後主李煜的《相見歡》:“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鈎,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獨上西樓、月如鈎、梧桐深院、鎖清秋——句句悽清幽冷。李煜當時可能確實獨自上了西樓,也可能並無西樓可上,無非是百感交集、沉吟想象、寄託離愁別緒、故國憂思罷了!

“西樓”並不是實指,而是一個若有若無、虛實之間、似是而非的意象。如宋朝著名女詞人李清照的《一剪梅》:“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李清照以女性敏感細膩的才思和款款深情,用一句“雁字回時,月滿西樓”點染成皓月素暉,烘托出西樓寂寞的剪影。荷塘月色下,蘭舟獨坐,雁字西樓上,花落水流。良辰美景,反襯女詩人的相思之苦,貌似不動聲色,聲色卻在眉頭心上。

再來讀南宋詞人周紫芝的兩首詞。“一點殘紅欲盡時,乍涼秋氣滿屏帷。梧桐葉上三更雨,葉葉聲聲是別離。調寶瑟,撥金猊。那時同唱鷓鴣詞。如今風雨西樓夜,不聽清歌也淚垂。”(周紫芝《鷓鴣天》)

這是寫“風雨西樓”,寫羈旅之人思念一名歌女,前面數句回憶鋪陳之後,忽然下筆陡轉,一句“如今風雨西樓夜”,今非昔比,讓人不得不感慨,流年似水,落月搖情。

“江天雲薄,江頭雪似楊花落。寒燈不管人離索。照得人來,真個睡不著。歸期已負梅花約,又還春動空飄泊。曉寒誰看伊梳掠。雪滿西樓,人在闌干角。(周紫芝《醉落魄》)

這是寫“雪滿西樓”,應為遠方家中的妻妾所作,故而情真意切,下筆沉鬱頓挫,沒有一絲輕浮。冬日江岸,烏雲飄雪,寒燈孤館,遙想家人。因為愧恨自己負了歸期,只有在想象中與女人相會。

而思念中的女人,在每一個清寒的拂曉,一番梳粧打扮後,正倚靠着樓上的闌干,急切地翹望着夫君歸來。然而,詩人終究還是沒有歸來,女人連同她獨倚的小樓,都籠罩在漫天的飛雪中,天地間只見白茫茫的一片。

風雨西樓也好,風雪西樓也罷,都跟月下西樓一樣,無非是些纏綿悱惻的愁情。這與唐人送別時的壯闊悲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連生活在在晚唐衰景下的許渾,寫起西樓來,也是那般的豪邁。“勞歌一曲解行舟,紅葉青山水急流。日暮酒醒人已遠,滿天風雨下西樓。”

《歷代詩法》評價其:“中晚唐人送別截句最多,無不盡態極妍;而不事尖巧,渾成一氣,應推此為巨擘。”《唐人絕句精華》説它:“通首不敍別情,而末句七字中別後之情,殊覺難堪,此以景結情之説也。”

文學終究是人學,人的意境就是詩文的意境。無論是西樓還是小樓,豪傑之士也能寫出萬丈波瀾;哪怕是風霜雪雨,閨閣之輩也能寫得活色生香。小樓可以寫出大景象,高樓可以寫出小愁腸,月色可以寫出激盪之態,風雪可以寫出旖旎情狀。

李清照《月滿西樓》作文

整個夜,霧濛濛的,月光被霧遮了許多,只看見一團不明晰的剪影,卻又像極了被淚模糊的眼。

千百年前的月光,是否像今夜,那月影下是否有有個女子,淚水漣漣?

我喜歡她的詞。縱然是女子,也能在亂世之中,盛放光華。可她的命運,並不像她的詩詞那般美好。

她的丈夫,再陪她歷經風雨後,被病痛奪走了生命,獨留她一人在這人世上,面對人世煩擾,市井繁華。那時,女子無才便是德,哪怕她的才華名滿天下,她還是一個異類。恨只恨,命運不公。

殘花落盡,終了了記憶,蹉跎了年華。

試問有誰曾真正聽過她的心聲,懂過她。人們只是靜靜地看着她,在文壇上發光發亮,卻看不到她背後的孤獨與落寞。

李清照的一生,如詩,亦如畫。像白玉蘭,轟轟烈烈地綻放後,僅僅存下了文學上的成就與細密的文字,而那絕世的風華卻迷失在時光裏。

我想,她只適合活在文字中,築起一簾幽夢,靜靜地守望着她的世界。每一個微雨落花之時,蓮荷綻放之月,秋葉凋零之日,寒梅傲雪之季,都值得她銘記於心。或許,在她的時光中,有個女子獨撐一把傘,穿行在江南迷濛的煙雨之中,一顰一笑皆若曇花一現,卻深深的印在了江南的青石板上。

我不想與她一樣,有驚人的才情。我只是想與她的文字相觸,獲得片刻的寧靜與安詳。

如今的世界太過快速,一天似乎只有日月的交接輪迴那麼快。而命運,像一支支離弦的箭,載着我們,奔向虛無縹緲的未來。就在飛速變換的場景中,世事變遷,太多記憶我不能忘記,可如今,我卻將它們遺忘在了歲月的輪盤中,再也取不回來。

我身邊的人們,在拼命向上爬,為了更大的權力,更多的財富。又有多少人,從那巔峯落下,跌向深淵。而我,卻有些累了。我寧願留在原地,只為了將那些匆匆過往的記憶留住。可歲月不會因我而逆轉,我只好看着它們,消失在拐角處。陽光明媚依舊,但與我,卻是灑下了一地迷茫。

窗外,燈火通明,襯得月光愈發朦朧。這月光,穿越了千年。千年前,那個女子輕輕在紙上寫下:“紅藕香殘玉簟秋……”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笑意似風,往事若夢,想那人,一詞傾城。

李清照《月滿西樓》作文

夕陽正悄無聲息地融入小鎮無音的河流。

此時,小鎮班駁的青灰色在這些將要消退的橙黃色太陽的映照下看起來出現異常衰老和疲倦,而河流卻好像因為夕陽的融進而藴含了一種不可名狀的神密,創造着另一個早晨。

我一步一步走在青石板道上,聽自身的心率穿行於鞋底子敲擊街石傳出的空蕩的回聲,兩側的房子以他們質樸而耐久度的姿態站起着,好像早已好多年,但他們仍將那樣站起,像一個個平實而耐久度的小故事。

很多年前,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出世在這一普普通通街道社區的一户普普通通別人,女孩在這古鎮懷中長出了一個水靈靈的美少女,就像這兒每一處的牆腳悄悄地生長髮育的花束,但是這般普普通通的花開花落,就像沒有劇情的小説集一樣索然無味。

她的閨房在西樓。

西樓臨水,某年某月某天,女孩拉開西樓爬滿灰塵的窗子向外張望,窗下的河流曲曲折折卻鎮定自若地為擴散,直至那樣的河流已分不出界限,她見到窗前的天上悠遠而富有詩意,她看到古鎮的青灰因而而看起來慘白,街道社區和房子這般發黃的書卷。

此後,她的眼中盛滿了全部的希望。

我拉開窗子,聽到木窗傳出衰老的呻吟。

月光湧入,屋子裏藴含了一種不可名狀的哀婉,屋子裏的月光和水中的月光交疊在一起,就像慢慢地水流牽引帶着月光向前,它是一種悄無聲息的流亡與釋放出來。

這水好富靈氣,它正創造朝陽。

女孩在西樓窗前遠眺,可她踏出不來院門半步,它是規定

歷史時間總會有那麼多早已老舊的規定,衰老卻健在,女孩可悲地想。

西樓的風有時候非常大,女孩任西風和月光在身邊糾纏不清,而她飄動躁動不安的長頭髮卻如潮水湧動一樣的心緒一樣讓她控制不了,也難以操縱。

通過那塊年代久遠的窗玻璃,我看見朝陽正欣然躍出重重的青灰色包圍着,帶著水的靈氣,帶著期待冉冉升起。那樣的日出令我填滿驚訝。

女孩識字,但她能夠尋找的卻僅僅豈曰無衣,與子同袍青青子吟,悠悠我心她是易考慮的,由於這種文本記敍的遠比西樓開闊。

她經常夜讀,月光也經常瀉在這鞋發黃的書頁上,她感覺那樣的夜裏極其親近,憧憬能隨窗下的河流一起,飄離青灰色的磚瓦,飄到書裏所作的這些戰事或感情中去。

但是,女孩仍未完成她的夢。

只是如這條街上每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一樣,成親,產子,持家。

月光依然,艱辛地在這個多雲的夜裏偷偷爬上窗檐。

此時,我還在西樓。

夢,醒過來。這夢也許有一絲怪異,有點兒錯亂,但我還是想把它寫下來。

終究,月滿西樓已不重要。

只是,心裏是不是灑滿月光!

李清照《月滿西樓》作文

流光雲袖,輕水撫柔。厲風散中秋,更添幾許愁。一盞濃茶似酒,共話月滿西樓……

第一年,她十五歲,他十六歲。

城西拜月樓孤零零地立於秋風之中,黑夜寂寥,無聲,無色,亦無温度。多少年了,人們漸漸遺忘了這個偏僻的地方,拜月樓守護於此,彷彿專等有緣人。

而今日,竟有絲絲煙雲從上樓飄出。窗旁坐着一個俊俏後生,一襲白衣,身形消瘦。案角有一盞紗燈,昏黃的燈光映在他的臉上——真是一張恍若謫仙的面容,儘管略顯蒼白。

一抹明黃從窗邊閃過,黑色的背景襯得其像一隻嬌豔的黃菊。隋儀輕輕一笑,緩聲説道:“不用躲躲藏藏的,我知道你來了。”

“哼,真沒勁!”歆瑤從門外走進來,邊走邊有意無意地晃着頭上兔子耳朵般的雙環髻,一臉不悦,“這次又被你發現了。”

“大晚上穿得這麼豔,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來這麼?”看着眼前打扮得像只花蝴蝶的女孩子,隋儀無奈地苦笑。

“又不是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何必不能讓人知道。再説了,你穿白的好像比我更引人注意吧。”歆瑤理了理微微被風吹亂的長髮,嬌聲問道:“你的好茶呢?”

隋儀輕輕放下蒲扇,取出白布包在正置於火爐上慢温着的紫砂茶壺把手上,再將其提起,他用左手抵着壺蓋,右手微微彎曲,壺內的茶水便緩緩流入兩盞白瓷青花茶杯之中。霎時間濃郁的茶香在空氣中漫散開來,清冽幽靜,雅緻深遠,山岫雲霧間香傳十里的靈花之芳黁,裹着綠水青山翡翠茶園茶樹頂端新冒出的一星茶芽之清純,潤以黎明時分玫瑰花心珍珠一般的露水之冷香,佐以杏林醫師精心細作的藥草之滄桑,真乃人間之極品,天下之瑰寶!水霧氤氲,茶香繞樑。

歆瑤閉上眼睛享受着這世間最誘人的茶味,“不錯,就是這個味道……月滿西樓的味道。”

她剛想端起茶杯,卻被隋儀抓住手腕制止。“別急。月滿西樓,可是隻能在滿月之時才能喝的!”

歆瑤抬起頭看了看天。今日本是中秋佳節,然而只見天上一片黑乎乎,無星辰與明月。晚風不斷地呼嘯。莫非是他把十五的月兒給吹跑了?

“那……好吧……”歆瑤略帶失落地收回了手,“等月亮出來了,我再喝!”

兩人面對面坐着,面前放着茶杯。杯中的茶香時不時挑逗着兩人的意志。倒是隋儀先忍不住了,他輕輕地説:“要不……”“我們,就喝一小口?”“也許,今晚的月亮不會出來了。”兩人一起捂着嘴輕笑。

脣尚未碰到杯沿,茶香便充滿整個口腔。茶水入口,濃香帶着些清苦;很快,茶香便融入温水之中,絲絲甘甜壓下了苦味,越品味越醇,茶水下肚,舌尖滋味猶在。

説好只喝一小口,可尤物當前,何人抵制得住這般誘惑。

“真好喝啊!”歆瑤的一雙大眼睛裏閃着熠熠靈光,“隋儀哥哥,你教我好不好。求求你,這種味道太誘人了!”

“茶道並非每個人都學得好,除了技巧,還要有心。”隋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以你的性子,怕是教了也沏不好。不如就這樣吧,也省的以後出去丟我這個師父的臉。”

“好哥哥,你就教教我嘛……”看着那張略帶急切之色卻依舊俏麗動人的小臉,隋儀笑了笑,不再説話。

其實,只要你想,我願意一輩子為你斟茶,與你共話。

只是我的心,你這個傻丫頭何時才能明白?

昏黃的燈光照出案上的兩盞空杯。續續心事,只能寄予這茫茫蒼穹,靜夜無言……

第二年,她十六歲,他十七歲。

“陸羽伯伯説,茶是你自制的,他也不會。”歆瑤看着隋儀將一隻茶杯遞向自己,嘟起小嘴,“你還是不肯教我?”

隋儀笑了笑,並未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説:“你別再去煩義父了,他是真的不知道。這是我的私家祕方。”

歆瑤道:“你不教我,莫非還要等死了帶進棺材不成。”説完又看了看窗外,一臉惆悵,“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雨,今日黃昏才停下來,這月亮斷然不會出來了。”

“要是想喝就喝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歆瑤瞪了他一眼,卻還是捧着茶杯,在杯沿處小心翼翼抿了一口。

“怎麼樣?”“真好喝,比去年的還好喝!”歆瑤的眉頭很快舒展開來,嘴角終於彎起了一抹明媚的笑。

沒有月兒,卻有這月兒般美好的人,亦已足矣!

“咳,咳……”胸中一陣疼痛衝上來,隋儀用白帕子捂着嘴費力地咳了幾下。“怎麼了?”歆瑤問道,“你今天的臉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病了?”不知道為什麼,這幾聲咳讓她的心有些慌亂。

隋儀笑得有些勉強:“沒事,染了點風寒,過幾天就好。”他很快地將白帕收回,刻意掩去了上面的斑斑血跡。

歆瑤畢竟單純,沒有起疑。“其實……只要有你在就好了,”她説道,“反正每年中秋都能喝到現成的佳茗,會不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隋儀雙眸平靜地看着她,可心頭卻五味雜陳。每年中秋都能喝到現成的佳茗……他多想滿足她這個願望。不過,已是不可能了。

這也許是他最後一次,與她相約拜月樓中。

隋儀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起身走到火爐旁,轉頭對歆瑤説:“歆瑤,你過來。”

歆瑤走過去,問:“怎麼了?”

“這茶,我如今教你沏。”“什……什麼?”“你説得對,我總不能將方子帶進棺材長眠於地下吧。”

  • 文章版權屬於文章作者所有,轉載請註明 https://wenshudu.com/songdaishiren/liqingzhao/nmjvwk2.html
專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