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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水調歌頭·暱暱兒女語》

蘇軾《水調歌頭·暱暱兒女語》

《水調歌頭·暱暱兒女語》是北宋著名詞人蘇軾詞作品之一。通過對韓愈作品《聽穎師彈琴》的改編,使得整個作品更為集中、凝練、主次分明,同時又保留了韓詩的妙趣和神韻。

蘇軾《水調歌頭·暱暱兒女語》

水調歌頭·暱暱兒女語

朝代:宋代

作者:蘇軾

歐陽文忠公嘗問餘:“琴詩何者最善?答以退之聽穎師琴詩最善。公曰:此詩最奇麗,然非聽琴,乃聽琵琶也。餘深然之。建安章質夫家善琵琶者,乞為歌詞。餘久不作,特取退之詞,稍加隱括,使就聲律,以遺之雲。

暱暱兒女語,燈火夜微明。恩怨爾汝來去,彈指淚和聲。忽變軒昂勇士,一鼓填然作氣,千里不留行。回首暮雲遠,飛絮攪青冥。

眾禽裏,真綵鳳,獨不鳴。躋攀寸步千險,一落百尋輕。煩子指間風雨,置我腸中冰炭,起坐不能平。推手從歸去,無淚與君傾。

【註釋】

原序:歐陽文忠公嘗問餘 :“琴詩何者最善?答以退之聽穎師琴詩最善 。公曰:此詩最奇麗 ,然非聽琴,乃聽琵琶也。餘深然之。建安章質夫家善琵琶者,乞為歌詞。餘久不作,特取退之詞,稍加隱括,使就聲律,以遺之雲。

此詞是根據唐朝詩人韓愈(字退之)寫音樂的名作《聽穎師彈琴》改寫的,大約作於蘇軾元祐年(1087)在京師任翰林學士、知制誥時。詞的寫作過程是對韓詩“稍加隱括,使就聲律 ”,也即按照詞牌的格式和聲律來“矯制”韓詩,一則增添新內容,二則減去原作中的部分詩句,三則利用原詩句稍加變化,以創新意。

蘇詞從開頭到下片的“ 一落百尋輕”均寫音樂,寫音樂的部分比韓詩增加了十個字,佔了全詞百分之七十多的篇幅,使得整個作品更為集中、凝練、主次分明,同時又保留了韓詩的妙趣和神韻。

詞先寫樂聲初發,彷彿靜夜微弱的燈光下,一對青年男女在親暱地切切私語 ,談受説恨,卿卿我我,往復不已。“彈指淚和聲”倒點一句,見出彈奏開始,音調既輕柔、細碎而又哀怨、低抑 ”。“忽變”三句,寫曲調由低抑到高昂,猶如氣宇軒昂的.勇士,在鎮然驟響的鼓聲中,躍馬馳騁,不可阻擋。“回首”兩句,以景物形容聲情,把音樂形象化為遠天的暮雲,高空的飛絮,極盡縹渺幽遠之致。接着是百鳥爭喧,明媚的春色中振顫着宛轉錯雜的啁哳之聲,唯獨綵鳳不鳴。

瞬息間高音突起,曲折而上,曲調轉向艱澀,好象走進懸崖峭璧之中,腳登手攀,前行一寸,也要花費很大氣力。正在步履維艱之際,音聲陡然下降,恍如一落千丈,飄然墜入深淵,絃音戛然而止。至此,詞人確乎藉助於語言,把這位樂師的高妙彈技逼真地再現出來了。

最後五句,則是從聽者心情的激動,反映出成功的彈奏所產生的感人的藝術效果。“指間風雨”,寫彈者技藝之高,能興風作雨;“腸中冰炭”,寫聽者感受之深,腸中忽而高寒、忽而酷熱;並以“煩子”、“置我”等語,把雙方緊密關聯起來。音響之撼人,不僅使人坐立不寧 ,而且簡直難以禁受,由於連連泣下,再沒有淚水可以傾灑了。“無淚與君傾”,較之原詩中“濕衣淚滂滂”,更為含蓄,也更為深沉。

訴諸聽覺的音樂美,缺乏空間形象的鮮明性和確定性,是很難捕捉和形容的。但詞人巧於取譬,他運用男女談情説愛 、勇士大呼猛進、飄蕩的晚雲飛絮、百鳥和鳴、攀高步險等等自然和生活現象,極力摹寫音聲節奏的抑揚起伏和變化,藉以傳達樂曲的感情色調和內容 。這一系列含義豐富的比喻 ,變抽象為具體,把訴諸聽覺的音節組合,轉化為訴諸視覺的生動形象,這就不難喚起一種類比的聯想,從而產生動人心絃的感染力。末後再從音樂效果,進一步刻畫彈技之高,筆墨精微神妙,可説與韓詩同一機杼,同入化境。

蘇軾這首詞的“隱括 ”,雖保留了韓詩的總體構思和一些精采的描繪,但又在內容、形式以及兩者的結合上,顯示了自己的創造性,從而使此詞獲得了新的藝術生命和獨特的審美價值。我們不妨將韓愈的原詩照錄於此,請讀者諸君對蘇詞和韓詩加以比照:

暱暱兒女語,

思怨相爾汝。

劃然變軒昂,

勇士赴敵場。

浮雲柳絮無根蒂,

天地闊遠隨飛揚。

喧啾百鳥羣,

忽見孤鳳凰。

躋攀分寸不可上,

失勢一落千丈強。

嗟餘有兩耳,

未省聽絲篁。

自聞穎師彈,

起坐在一旁。

推手遽止之,

濕衣淚滂滂。

穎乎爾誠能,

無以冰炭置我腸。

【賞析】

唐代詩歌繁盛,音樂發達。唐人描寫音樂美的詩歌,不乏名篇佳構。然而在宋詞中,能成功地描寫音樂的篇什,則寥寥無幾。因為“詩難於詠物,詞為尤難。” 而以詞刻畫無形的音樂,比之描繪花柳蟲魚等有形之物,更是難上加難。

蘇軾此詞根據韓愈《聽穎師彈琴》名篇改寫,大約作於公元1087年(元祐二年)蘇軾在京師任翰林學士、知制誥時。原詩為:“暱暱兒女語,思怨相爾汝。劃然變軒昂,勇士赴敵場。浮雲柳絮無根蒂,天地闊遠隨飛揚。喧啾百鳥羣,忽見孤鳳凰。躋攀分寸不可上,失勢一落千丈強。嗟餘有兩耳,未省聽絲篁。自聞穎師彈,起坐在一旁。推手遽止之,濕衣淚滂滂。穎乎爾誠能,無以冰炭置我腸。”

訴諸聽覺的音樂美,缺乏空間形象的鮮明性和確定性,是很難捕捉和形容的。但詞人巧於取譬,他運用男女談情説愛、勇士大呼猛進、飄蕩的晚雲飛絮、百鳥和鳴、攀高步險等等自然和生活現象,極力摹寫音聲節奏的抑揚起伏和變化,藉以傳達樂曲的感情色調和內容。這一系列含義豐富的比喻,變抽象為具體,把訴諸聽覺的音節組合,轉化為訴諸視覺的生動形象,這就不難喚起一種類比的聯想,從而產生動人心絃的感染力。末後再從音樂效果,進一步刻畫彈技之高,筆墨精微神妙,可説與韓詩同一機杼,同入化境。

蘇軾這首詞的“隱括”,雖保留了韓詩的總體構思和一些精彩的描繪,但又在內容、形式以及兩者的結合上,顯示了自己的創造性,從而使此詞獲得了新的藝術生命和獨特的審美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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