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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把長恨付流水美文

自把長恨付流水美文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常恨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書桌,一本宋詞靜靜的攤開。冬天的夜裏,有一本沒有被風翻過的書,擱在桌子上,是顯得格外的寂靜了。我也靜靜地坐着,想象着夜裏有風,想象着風説話的聲音。南方的風總和北方不一樣,北方的風凌烈如野馬,南方的風如嫻靜的婦人,吹得再厲害也還是一撥一撥的淌來淌去。我目光注視着這首詞,似乎在念着,又似乎不是念。我念不下去。李煜這寥寥幾筆的《烏夜啼》,嘔血般地道盡其悲憤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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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林,無花。無風的夜,寂寥得緊。悄悄地像冷水那樣,慢慢地浸過來。樹葉重疊着,沉默無語。原來,樹上是有花的,很香。開在林子裏,開在葉柄間。星星點點般白色的那種,是白玉蘭。一串串紫色的是紫荊。現在只剩下了樹葉,繁花落儘自冷清。可那麼多的花去哪裏了?想這個問題我心有些顫抖,很明白那些花是沒有了,謝了,落了,這都緣於春天走了。可花謝的時候竟然沒有聲音,以至於我都來不及準備看它一眼。只是有一天就看見紫荊在樹上漸漸枯了,軟弱的搭在枝頭,卻不肯落下。玉蘭花卻一片片的掉下花瓣,忽然就沒了。

夜色很濃,很濃了,望出窗外,樹都只剩下一個墨般暈開的影子,在一些遠處燈光的照射下,隱約地現出一個輪廓。那樣也好,只剩影子,就不會再想起花兒。那些可憐的花兒,連香都留不下來,被風吹得魂魄四散。我總是相信花也是有魂魄的。如果花的魂魄不散,一定是會出現花妖,妖條的身子,盈盈的腳步,飄飄的衣襉,行走在夜間的`小路上。花散了,命損了,紅消香斷了,只剩下了長恨無邊。

扯過一片夜色,緊緊地裹着自己,裹住那份已經被孤獨潤出的憂傷,像着一襲貼身的黑絲絨旗袍,抵擋空氣裏那絲絲縷縷的淡淡寒意。絲絨旗袍我是喜歡穿的,喜歡那種柔軟温婉的感覺,衣櫥裏就有四套,紫色的居多。思緒一下子飄出了很遠。

靜靜的站着時,我想,那些在林間遊蕩的在路上漂泊的在那些殘牆斷壁邊出沒的花妖,有恨麼?是有的吧?沒有恨的話,一定會現了人形的呢。前世是有一段愛恨的孽緣,雖然已經如隔世般遙遠,那也是愛極了才會有恨的。我忽然想到了李碧華,在愛與恨的煎熬下,那麼悲觀的説出:得不到你的愛,得到恨也是好的。——恨也需要動用感情。忽然想到了聊齋,聊齋裏的妖精都是有人愛的。如果沒有愛,那就做一個妖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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