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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高考零分作文:我的父親是電焊工

2017年高考零分作文:我的父親是電焊工

童年的每一個記憶都鑲滿父親的呵護和關愛,小編收集了我的父親是電焊工作文,歡迎閲讀。

2017年高考零分作文:我的父親是電焊工

我的父親是電焊工

我想,今年的高考我註定名落孫山,即使此時此刻我也像所有的同學一樣,一本正經得坐在考場,煞有介事得做着語文試卷,搜腸刮肚得開始寫作文,儘管父親十幾年來始終對我寄予厚望,但,恐怕這一次,將會是對我這些年渾渾噩噩虛度光陰的一場最公正的審判。在寫作文的開頭,我希望多用一些我所能掌握的成語,來顯得我並不那麼平庸。

可惜我的普通,在我出生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

先來説説我的父親,他是一名工地現場的管理人員,每次我問他具體是做什麼的時候,他總是神采飛揚得指着城市中高樓大廈説,你看,那裏好多高樓都是你爸爸的傑作。

我當然知道那些高樓大廈根本不是父親的傑作,他這麼説只是想獲得更多的認同感,他只是一個苦逼的焊工,我在之前將其命名為“現場管理人員”是為了讓他顯得更高大上一些,而我的母親則是一位資料員,他們相識於塵土飛揚的工地現場,相同的工作背景以及工地上狼多肉少的惡劣環境讓父親對母親展開了猛烈的追求,兩個苦逼的人就這樣走在了一起,然後有了我。

寫到這裏老師一定會給我一個很低的'分數,因為我離題太遠,但請老師耐心,這只是個開頭,我並不打算只寫800個字來交差,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哦不,是事故。

父母常年跟着工地奔波,我也隨他們一起遷徙,父親對我的管理很粗暴,正如項目經理對他的態度一樣,一犯錯誤就打罵,從小我就懂得在父親生氣的時候先帶上一頂安全帽,這也是工地上我唯一能找到的防身器具,它有效得阻隔了父親狂風暴雨般的連環出擊。

工地上物資匱乏,最不缺的就是人了,也有一些同齡的小夥伴,跟我們情況一樣,不同的是他們有的是項目經理的孩子,有的是農民工的孩子,而我則不上不下不尷不尬,是焊工和資料員結合的孩子。

當時我們這些熊孩子沒有階級觀念,每日在工地上瘋玩,母親總是笑着罵我,當心別碰那些鋼材,別撞壞玻璃云云,父親則一臉擔憂,深怕我跟項目經理的兒子起什麼衝突,讓他受到牽連,工地上的童年,草長鶯飛。

然後我們踏上了學習的年紀,工地四處遷徙,幸運的是項目管理班子始終沒有解散,父親供職的是一家國內比較不錯的工程公司,因此項目銜接緊湊,往往一個工程結束馬上奔赴另外一個,父親一直在項目經理之下飽受窩囊氣,往往苦勞父親承擔,功勞項目經理獲取,為此父親沒少在背地裏生悶氣,每當他生氣,就會惡狠狠得要求我今後能出人頭地,超過項目經理的孩子。

被寄予厚望的童年一定是壓抑的,從此我的試卷不允許有低於滿分的情況,父親粗暴的教育方式讓我不敢有任何閃失,他常年與鋼材、焊槍、焊機打交道的雙手,粗糙而有力,一巴掌呼在臉上,繞樑三日餘音不絕。

項目經理的兒子叫小強,與我同年不同班,據我所知他的成績一向不如我,每當晚上我的父親在昏暗的活動板房裏押着我做作業看書的時候,他的老爸正忙於和業主的現場管理班子花天酒地,疏於管理的他漸漸越來越像他的父親,不學無術卻又頤指氣使,最讓父親驕傲的是,我的成績始終在他之上,這讓他原本在項目經理面前唯唯諾諾的表現中有了一次抬頭的機會。

小強的待遇則比我好得多,從小他就有大量讓他驕傲的資本,他的老爸開大奔,抽中華,豪氣干雲,每當他的成績上升那麼一兩分,他就能獲得不少他想要的禮品,而我,則被固定在了滿分的桎梏,稍有落差,拳腳相加,我肩負着父親的希冀,不能有半點差池。

青春期如約而來,我和小強終於到了這個叛逆的年齡,父親因為一個香港的主體工程,只能與我分離,從此隔着香江,過着兩種制度的生活,那邊資本主義社會中高昂的物價讓父親不敢輕易邁出工地,我則終於過上了社會主義制度下人生中最無憂無慮的那一段時光。

彷彿被壓抑很久的彈簧,我開始得以肆無忌憚得放縱,父親的期盼拋在了腦後,偶爾江那邊打來的電話,傳來父親熟悉的聲音,他試圖繼續跟進我的學習狀況,但顯然力不從心。放縱的惡果讓我成績一落千丈,但父親那粗壯有力的手掌卻無法落在我的臉上,想着父親提前佈滿皺紋的臉,這讓我一面享受放肆玩樂得快感,一面心中充滿負罪感。

高考如期而至,終於到了見分曉的時刻,噩耗傳來,高空墜落的一根鋼筋砸中父親的腳背,萬幸撿回一條命,但從此恐怕無法再穿行於腳手架,這讓一個在工地上幹了十幾年的焊工老淚縱橫,母親更是泣不成聲,而我,則即將為這些日子肆無忌憚得揮霍時光而付出代價。

小強的父親早已經為他聯絡好國外的一家大學,參不參加高考對他已經無關痛癢,但對於我們這樣的家庭——我的爺爺是一個工人,我的父親是一個焊工,高考意味着上兩代的希望與下兩代的出路,而我,卻輕易地扼殺了父親這麼多年來對未來的所有幻想。

就在昨天,他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叮囑我不要緊張,好好發揮,疲憊而低沉,已沒有了當年一巴掌呼我臉上時的粗魯雄渾,父親老了,多年的工地生涯,早起晚睡得趕工期,讓他身心俱疲,比同齡人老得更快,作為他的兒子,他希望我不要再做幕牆,那我又能做什麼呢?這彷彿是一種宿命,上一代的出身很大程度決定了下一代的歸宿,寒門難再出貴子,每每想到此,我就愈發心寒。

老師,我和父親的故事還沒有講完,但作文紙已經寫滿了,那就到此為止吧。為養傷的父親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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